倚住石壁,学生仔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逆鳞:“吃人小院里不也有一条?它俩该不会是一只鬼吧。”
眼镜女摇头:“队长事后说,后者更像蟒。”
“那就是更粗点呗,”点开指环瞧了瞧,学生仔不以为然,“算算时间,队长他们差不多也该到了,那蛇骨婆真能一口气杀掉几十个人?”
眼镜女:“不知道。”
事实上,她很怀疑蛇骨婆最后是否能真的履行承诺,可白简被附身,队长心意已决,她根本无力阻止。
倏地,眼镜女挺直脊背,用手捂住学生仔的嘴:“听。”
没有脚步声,但周围确确实实有人在说话,有气无力,似远似近,还带着点空灵,一听就不像人。
“快快快,蛇婆子不在,赶紧进来。”
“好奇怪,她不是只想替丈夫守墓吗?也会来凑这种热闹?”
“嗐,狐女说这宅子出现的地方年年都不一样,今年刚好落在人家的坟头上了呗。”
“晦气晦气。”
“倒霉倒霉。”
“别贫了,今日宴会蛇骨婆恰好没来,快翻翻是不是她藏了黎凡,若被活祭领先,那小鬼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黎凡?活祭?
瞳孔一缩,学生仔努力对同伴使眼色:活祭不是玩家吗?鬼也就算了,玩家怎么也在找队长?
难道是他们昨晚帮鬼绑人的事暴露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眼镜女虽不太赞同与鬼合作,却也知道此刻最不该自乱阵脚。
松开学生仔,她默默比了个手势,示意对方拿好道具,随时准备冲出去拼一条生路。
“咚。”
众鬼踏进院落的刹那,本该是死物的坟墓忽然发出声闷响,地上听不到,地底下的人却听得很清楚。
字字可闻的交谈变得朦胧模糊,从同伴的眼神中意识到什么,学生仔猛地回头,果然瞧见了被死死堵住的通风口。
还有他们进来时的小洞,也一并没了踪影。
“艹!”
没忍住爆了句粗口,学生仔懊恼:“现在怎么办?”
“等那群鬼离开。”猜到这机关是因为不速之客进门才被触动,眼镜女冷静指挥。
密闭的坟墓,死寂又狭小,正常的呼吸声都能在石壁上撞出沉闷的回音,不知过了多久,当学生仔因轻微缺氧而心跳加快时,那群鬼终于吵吵嚷嚷地出门。
“走吧走吧,没东西,等会儿蛇骨婆回来就麻烦了。”
可学生仔却笑不出来。
因为他发现,通风口并没有开。
周遭的空气逐渐浑浊,他再顾不得被鬼发现会有什么后果,砰地一下,从指环里掏出锤子砸向那块活动的砖。
手臂震得发麻,砖却纹丝不动,这下子,连眼镜女也有些慌了:“枪呢?符文子弹,还有匕首,都试试看。”
嗤啦
符纸,枪击,刀撬刀刮,最多只能在墙壁上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白痕。
不仅是通风口,这坟墓里的每一块石砖都坚不可摧。
鬼使神差地,学生仔从口袋里拿出那块雪白晶莹的鳞,用力一撬,当真刮下些粉来。
眼镜女震惊:“这是……”
“明夷的鳞,”坦然承认,学生仔招呼,“来帮忙,我们没时间了。”
唰唰。
整个封死的墓穴里,学生仔和眼镜女围着一块小小的石砖,轮流捏着那片龙鳞又撬又切,仿佛握住了最后的希望,连手被稍钝的一面弄得鲜血淋漓也无所谓。
可那不知名的石头实在太硬了些,第一次出现松动时,学生仔眼前已经冒了金星,而他旁边,则躺着陷入昏厥的眼镜女。
没关系。
没关系。
只差一点点。
愈发稀薄的氧气让人难以思考,他浑浑噩噩地倚在通风口边,有一瞬间,甚至动了杀掉同伴的念头。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