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庚往后退了几步,四下张望,还以为是自己一年多没回南京了,天又黑,走错路了。
借着清幽的月光,隐约看得见巷子前面贴着一张电费公布栏,两面青砖墙上刷着许多大字标语,青石板地面上还有一个凹陷的坑……是自己熟悉的院子没错啊?
他推门,大门果然从里面被锁上了。
又大力地拍了拍门,里面好半天都没有动静,只隐约传来一点水声。
这特么到底是谁?趁着他回了老家,沉哥也不在,把他家的房子给占了?
郑庚当场就给气笑了。
他阴沉着脸,拎着东西,走到旁边的院墙下,将大包小包的东西顶在头顶,费了半天的劲儿才扔了进去。
然后往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冲了上去,咬紧牙关,两只脚蹬在墙上,借着冲劲儿越过院墙,灵活地爬上墙头,接着就跳了进去。
他倒要看看,这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刚刚翻墙进去,里面的灯就熄了,看不清里面的人影,也
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郑庚:“???”
他疑心有诈,能这么明目张胆占进他家的人,肯定有几分倚仗的,万一是七个八个大兄弟,他冲进去不是吃亏吗?
郑庚本来气糊涂的脑子也顿时冷静下来,但现在灰溜溜地爬出去,他郑庚一大老爷们还没这么怂,就算是几个彪形大汉,他今天也得全部给撂倒了!
就猫着腰穿过院子,先在院子里寻找趁手的家伙……
不是,谁把他家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别说棍子铁锹锄头晾衣杆了,就是一块煤球都没有,唯一的东西就是石阶上的花盆,还有吊在屋檐下的竹编吊篮。
这玩意儿顶什么用?
……
裴曼宁躲着窗户后面,透过窗户的缝隙,借着月色,看到那人跳进院子后,就开始猫着腰鬼鬼祟祟地找东西,也不知道是在找什么?
她喉咙发干,一颗心都提了起来,神经绷紧得像一根弦。
也不知道翻墙的人是不是知道她一个人住,所以才这么大胆和肆无忌惮?
可是……
裴曼宁蹙起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因为如果是小偷、流氓混混之类的歹人,怎么会先敲门打草惊蛇?
可如果是正经人,怎么可能不经过允许就翻别人的墙,还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但此时此刻,已经容不得她多想了,因为那人东西也不找了,从地上抠起一块松动的青砖,在手里颠了颠,就径直朝着厢房走了过来。
裴曼宁手指攥紧,纤细柔软的指尖用力到有些发白。
在男人推开门的一瞬间,她屏住呼吸,一把将手里药粉全部撒过去,顷刻间,整个黑漆漆的房间就充斥着一股奇异的花香味。
然后趁着房间漆黑一片,裴曼宁躲进了须弥界里,由着粉末飘散进空气里。
……
郑庚颠着砖头,刚刚推开门,正准备气势汹汹地一声吼,还没有开口,就闻到一股奇怪的花香味。
在外面院子里,好歹还有微弱的月光,但走进黑漆漆的屋子,从明处走到暗处,眼睛没有完全适
应过来,眼前完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在闻到花香的瞬间,他在心里暗叫一声不好。
好歹跟着韩景沉混了这么多年,郑庚的警惕性也多了两分,当机立断就屏住了呼吸。
可惜,他已经吸进去了两口,那花香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比辣椒还呛人,从他鼻子里冲进去,就在他鼻子嘴巴乱窜,呛得他眼泪鼻涕一起流,一双眼睛像漏风了一样,完全睁不开,一睁开就哗啦啦地流泪。
那滋味,真的让人欲|生|欲|死。
能让一个一米八几的大老爷们迎风飙泪。
郑庚闭紧眼睛,现在敌暗我明,情况不妙,下意识就抬腿向往门外撤,但是还没有往后退呢,一根棍子就朝他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