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死亡能将我们分开。
最后这句话他怕吓着陈念安所以没说出口。
他的奶奶一年前病逝,他再没了后顾之忧。
他想着等陈念安身体养得好些了,活蹦乱跳了,再带着她逃出去。
非除掉那三个人不可,反正他是不打算活了,就和那三人同归于尽好了,他只希望陈念安能平平安安,健康快乐。
草坪上铺了一块四四方方的鹅黄色野餐垫,他们就坐在上面晒太阳,旁边摆了好些吃食,半个巴掌大的奶油草莓、红到发紫的车厘子、剥成一瓣一瓣的澳橙整齐地码好了,刚烤好的曲奇饼干、蓬松的戚风蛋糕盛在盒子里。
自然是少不了鲜花的,一束开得正灿烂的粉龙月季挤挤挨挨地撞在花篮里,颜色娇嫩可爱。
清风拂面,暖阳晒得骨头都酥了,蝴蝶在他们周围翩飞,胖嘟嘟的蜜蜂落在鲜花上,在水果旁边打着转,一头撞向透明的玻璃罩上,发出”砰”的一声响,晕乎乎地又飞走了。
金融课上一身英伦绅士装扮的教授在阶梯大教室的讲台上侃侃而谈,坐在中间视野最佳的严松,深邃立体的五官轮廓在高加索人种面前依旧抗打,黑色高领针织衫凸显出优越下颌线,冷若冰山的高贵气质。
他面上认真听讲着,不时在pad上记下笔记,但同时他左耳带着的那只蓝牙耳机却不时闪着微弱的蓝光。
“喝点牛奶好不好?”
“再喝一小口。”
左声道传来了李玉书低声下气的哄声,陈念安娇软地说”不”。
那是从来不可能在当着他面时说出来的语气,那么的信赖、依恋,带着小女生特有的小脾气,不恼人的,你会心甘情愿地哄她,抱她,情不自禁地喊她”乖乖、宝宝”。
只为博得她一笑,或是眼前一亮。
那是天底下最有价值、最有成就感的事情了。
可惜他来得太晚,做得太糟,再没可能获得陈念安的一丝真心了。
严松凭着惊人的聪明和出色的外表在宾大是风云人物,金融专业的同学都知道他左耳惯常戴着一只耳机,所有人都好奇他的耳机到底有什么魔力,但没有人敢去他面前开口。
在一个专有名词底下画上一道细细的红线,耳机里,陈念安”不”字说得很坚决,他听出她的意思是真的不想喝了,不是娇娇地撒娇了,可即便是这样,李玉书却总是有办法的,哄得陈念安”咕噜咕噜”小口地咽下牛奶。
“哥哥骗人!”
这一声”哥哥”喊得严松坐直了身,端正平放着的腿挪了挪位置,好让双腿间的那个勃起的部位有更多的空间舒展开来。
也难怪楚生对陈念安喊他的”哥哥”称呼有执念了,只不过陈念安喊他时,有喊李玉书的百分之一甜吗?
他们三是一丘之貉,也是同病相怜,都追逐着他们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的东西。
陈念安的爱与真心。
早在两年前不就知道了吗?
严松讽齐覃楚生两人太傻,可转念间却悲哀地发现那傻子里也有自己的身影。
“最后一口了,乖宝再喝一点。”
李玉书将手指插进陈念安的指缝里,轻揉地摩挲着她的指缝,收拢了来和她十指交扣。
陈念安见他坚决,只好乖乖含下那口奶。
就在李玉书眼里流露处赞许奖赏的神色时,陈念安的眼波里快速地划过了一抹急促的狡黠。
她没有咽下那满口的香醇,而是勾了李玉书的后颈,伸长了脖颈,将唇贴上李玉书的,然后将奶反哺到他嘴里。
“啧啧”的暧昧亲吻声就在耳边响了起来,严松拿着电子笔的手一顿,周身变成了冰窖,泛着寒气,坐在他旁边的人甚至无端端起了鸡皮疙瘩,心里发毛,左顾右盼着想要找到导致他异样的来源。
陈念安和李玉书的亲密他们只能忍着,因为一旦将两人分开,陈念安就跟病猫似的,哭声细弱,绵长不绝,她的身体再经不起任何情绪上的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