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香囊,他日日夜夜都带在身边,从未有过一刻分离。

他爱她。

这个字直到这时候他才敢说出口,也真的认清自己的内心。

一次又一次纠缠着她不肯放手,不是贪恋她的美色和身体,也不只是因为当年对她的亏欠。

是因为他爱她。

这辈子都离不得她。

如果这是他的命,那他认命便是。

昨日方上凛回府之时已是日暮时分,天将黑透,连城门都快要落锁,许多事情便都不方便去做。

翌日天刚清晨,他旋即立刻着人去京中的各处码头询问昨日出发的船只去向,一面着人小心打探贺妙宝的行踪。

他断定她跑不了太远。

这次逃走,她根本没有做过事先的规划和打算,不过是因为和周澈之事的败露、受了他的言语羞辱刺激,所以不堪受辱、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而已。

她恐怕甚至都没带换身的衣裳,更没有多少的银钱。

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不过这一次方上凛还算是走运,竟然真的叫他很快查出了些蛛丝马迹来。

比之前两次她一走了之让他苦寻无果,这次她倒是不小心留出了一点儿马脚。

是账房的管事在查账时候,发现侯府里每月都有一笔被夫人支走,但是下落不明的银钱。

他联想到贺夫人从前经常在查看京中那些待售的宅院房屋,一副想要添置新宅的样子,疑心是不是贺夫人在京中私下买了新宅子,如今就躲在那个宅子里面。

方上凛顿时醒悟,又着人去寻这几个月里京中售出的宅子。

不过半日的功夫,还真的叫他在城南一处找到了一间可疑的院子。

那院子里如今只有母女三人在住,一个老母亲,带着两个女儿,母女三人并非此院落的主人,而是被她们的主人安置在这里守院子的奴婢。

方上凛带人大喇喇闯了进去,母女三人皆惶恐不已,连连磕头行礼。

他冷笑着命人搜查,果真在这小院子里查出了几封文书地契。

有三份文书,是这母女三人的卖身奴契,契约上的主人恰是贺妙宝。

然,妙宝临走之前又把这奴契还给了她们,还了这母女三人一个自由身。

这母女三人是她不知何时在人市上买来的奴婢。

她临走前不仅还了奴契给她们,还把房屋地契也交给她们,叫她们母女自寻生路,过起自由清白日子来。

只可惜,方上凛的亲随们在这院中搜寻一番之后,并未发现贺夫人的身影。

想来贺夫人离府之后是来过这里,然后拿了些东西又走了。

亲信们在这小院里搜出了大量现银,恰是贺夫人每月从账房里支走的那些银子,叫她都偷偷存在了这里。

方上凛心中痛到滴血。

她走便走了,连随手买来的奴隶都考虑到了她们的将来,还了她们卖身契,给了她们银钱,叫她们好好过日子,当真是个菩萨心肠的救世主。

偏偏她从未考虑过他,只对他一个人如此残忍绝情,就连给他留下的只言片语之间,也都是字字戳心,存心叫他痛苦一场。

他冷着脸命亲随们将这母女三人捆绑起来,要将她们押送官府治罪,又故意恐吓道:

“你们私藏的现银,都是本侯府上偷来的赃物。奴盗主可是大罪,这里藏着的东西,足够治你们一个绞刑了。”

那母女三人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连连叩首求饶,说这不是她们偷的,是主人给她们的东西,她们只是被主人安排着在这里看守院落,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方上凛又冷笑:“主人?那你们倒是说说,你们的主人现在何处!她不回来,你们就都是死路一条!”

三人还是不肯开口,想来是妙宝走前也好生叮嘱了她们的。

方上凛作势就要把她们扭送官府严刑拷打,好一番咋咋呼呼的恐吓威胁之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