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思绪才慢慢回到了六七年前的那个夏天。
那一年,刚刚是晏珽宗被她父亲立为太子、又还没来得及正式行册立太子之礼的时候。
她还被晏珽宗囚禁在他的南江王府里当做禁脔玩弄,和他关系僵硬。
那一年的六月初六,大暑,有一个来自扬州的妇人敲响了宫门前的御鼓,声称要告御状。
秦氏所告的内容里,其中一条就是说她的丈夫将她的五个女儿全都卖为妓女,充作程邛道叛军的营妓。
并且她的小女儿因为生的格外漂亮,最后还被程邛道自己据为己有,成了他的一个宠妾。
贺妙宝见婠婠的眼神越来越凝重,猜到她大抵是想起来了,这才低声道:
“妾身便是母亲最小的女儿,也曾经是程邛道的妾室。妾身的父亲本姓魏,妾身本名魏妙宝,这贺氏姓,乃是后来……后来怕人知道妾身父亲兄弟他们犯事的事情,所以改姓了外祖母的姓氏。
妾身的长女瑶瑶,也非妾之亲生……乃是妾的姐姐所生的外甥女。”
“是妾身的长姐被父亲卖给程邛道做营妓之前所生的女儿……她孤苦无依,妾身必须将她带在自己身边亲手抚养长大……”
贺妙宝的声音十分轻灵动听,她的仪态举止其实也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根本看不出丝毫所谓“娼妓”的影子。
在她的低低诉说里,婠婠也因此得以窥见她颠沛流离的前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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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及笄之前的十五年中,妙宝的生活都还算得上是美满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