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呈奏章上来,开头总是先向皇帝请安,遇到事情了也只在里面问“陛下怎么办怎么办”。
而官场上最察言观色的那一个呢,大约知道这些政务皇后也有所触及,所以立马改了称呼,从原先地向皇帝请安改为“叩问皇帝皇后陛下安”,因他上一份奏章就是婠婠批的,所以下一份奏章里,他仍旧是问“皇后陛下臣若这般这般可以吗?”。
皇帝很欣赏他的这份察言观色,立马就先提拔了他。
婠婠不大赞成:“你这是因私废公。叫旁人看了,心里多不舒服。我更不想后人因此骂你是个昏君。”
但皇帝却有不同的意见:“我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的皇后有多重要,更要告诉他们,我的皇后和我同享江山,就是可以参与朝政。他们要气就气死去罢。”
说罢皇帝又冷笑:“什么私什么公,这四域八方九州,哪一处不是我的私产。”
婠婠虽然不赞成,但是夫妻数年,好歹她也知道他的性情。到底也没再和他为了这些事情起些争执。
不过很多年后,当崇清帝姬也享受到了从前男子才能享受的待遇,成为河西节度使时,也是今日那被皇帝提拔之人在后面鼎力相助支持。
她靠在他怀中,嗅着他身上的气息,感到一阵心安。皇帝抚着她柔顺的发丝,同她一起看宫中寄来的太子聿的信。
聿儿当然还不会写字的。
信中的内容都是他口述,由旁人写下来,然后再寄来的。
信中开头和末尾的几句问安的官话,文绉绉的,一看就不是聿儿自己亲口说的,必是替他写信的程酂添上的。
不过信中那些尚且充满了孩童稚气的言语,反而看着就像是聿儿自己说的。
他说,他这些时日有些思念爹爹和阿娘,经常去坤宁殿中转悠,还替阿娘浇了花,阿娘最爱的那盆白牡丹,到了春日开的可好了。
阿娘最喜欢的那只玄猫,如今有些老了,唇边都生了白毛,不过依旧十分调皮,经常到池子里抓鱼吃。
爹爹为阿娘在坤宁殿中亲手扎的秋千,他也去上头玩过,可喜欢了,想要爹爹也给他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