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婠婠去了一趟千秋宫,交给母亲一个锦盒匣子。

“倘若我……回不来了,以后每年聿儿的生辰,母亲就打开那一封给孩子看看吧。我给他留了二十六封信,让他看到三十岁而立之年。”

她母亲叹了口气,没再劝她了。

乳母哭着也要跟她去伺候她,说云州那里苦寒之地,皇后身边连几个婢子宫人都没有,就这两三个人,使唤得过来吗?又担心萃澜和萃霜是晏珽宗的人,必定不会一心对婠婠忠诚上心。

婠婠知道乳母心里是很爱她的,只是爱的方式……她不大好评价。

但是一再劝了劝,好歹把华夫人也给稳住了,叫她和太后、聿儿她们好好待在宫里就行。

婠婠摸了摸聿儿的脸,转身离去。

*

这一路上车马疾驰劳顿,晏珽宗几次要问婠婠可还能适应,几度想要吩咐着放缓速度。

婠婠不准他过问自己的身体半句,都说自己能承受,还厉声吩咐亲卫们每日必行多少里。

“前线战况瞬息万变,陛下岂可为我一人之身屡屡停歇。陛下再问我能不能适应承受,别怪臣妾翻脸了。”

她摆出严肃的阵仗来,把晏珽宗都给吓住了,便不敢多嘴,只能时时观察她的脸色可还对。

古人常说“车马劳顿”,这话其实是一点都不假的。

千百年之后的后世之人,出行时天上飞地上跑水里游的应有尽有,可是后人尚且难以长时间忍受路途的琐碎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