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心下以为,莫不是皇太后要借这个机会充盈当今皇帝的后宫,选几个姑娘进来伺候皇帝?于是越发竖起耳朵听了,甚至还一遍琢磨起来,若是摊到自己家里,该送哪个女儿进来更合适。
“太后膝下是有个赵郡王,只是他偏偏还小,又不成器的东西,要等他成家,少说还有七八年。否则,我也想贴上老脸,求太后给他寻一桩好姻缘呢。他若是能有这个本事,借他的婚事给太后添上几日的热闹,也是他的福气。”
婠婠漫不经心地抚着肚子,看着她们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大概也知道她们打的是个什么主意了。
无外乎是说圣章太后这阵子总是病痛不断,所以需要办一桩姻缘来增添喜气,为太后驱驱病气。
所以现在,她们该决定的是谁的婚事?让谁成婚来为太后添些福气喜气?
母亲同她们商议的这些事情,其实她只是大概耳闻,并不十分清楚内里的细节。
她抬眸时对上陆漪娴的视线,见漪娴眸中似乎并不只是一片的冷淡无谓,也带了些其他的莫名的色彩。
“哎呀,赵郡王虽还小,太后膝下不是也有现成的好女儿!”
白夫人道,“可怜自长公主那一去,太后一念着了长公主,便都是澱阳这孩子时常来侍奉太后,尽尽孝心了。如今太后已得了皇后娘娘和镇西王妃杨娘娘腹中的孙儿,只是还没有外孙可抱。何况澱阳也正是真正女子盛年的好辰光,若是再寻了模样端正的夫君来,既不耽误你以后再来多陪陪太后,也是一件好事嘛。”
婠婠慢慢坐正了身子。
见白夫人这么一说,太后也没有出声反驳,于是下面识眼色的人也都跟着劝,说澱阳郡君应该再去寻个好夫君来才对。
被她们说了半天,太后才拍了拍陆漪娴的手背,慈爱地问她:“澱阳,那你可愿意?”
漪娴伏在她脚边,恭敬又顺从:“若是能以女儿之身为太后尽孝,女儿岂有不愿之理?何况女儿知道这是太后母亲疼爱女儿,来日女儿觅得良人、生养儿女,终身有归有靠了,太后母亲也才能为女儿安心。”
她都应准了下来,脑子活络的贵夫人们纷纷上前开始推销起了自家的子侄,都说自家的家风清白,自己是个疼儿媳妇的好婆婆,要是能得澱阳郡君下嫁,一定会一生珍爱她。甚至好几位都拿出了自己所出的嫡长子来求娶,可谓用尽了心思、给足了诚意。世家大族最重嫡长子,那是日后的嫡出一脉,身份地位何其重要的。
贵夫人们看准了漪娴如今的地位,她虽和离过,又为前头的男人小产了一回,伤了身子,可是太后的宠爱摆在那里,自己的儿子娶了她,就是太后的女婿,皇帝的半个妹婿;来日她所出的孩子,还能捞着个“皇太后外孙”的名分,可不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在绝对的权力和欲望面前,什么世俗的偏见、贞洁观,谁还会去在意。当年唐朝的韦皇后得势,朝臣们连韦皇后那上了年纪的乳母都争着娶,也不是没有先例的。
而澱阳郡君陆氏虽然是二嫁之身,身子似乎不大康健,但是她年轻貌美又家世清正,本来在婚事上就不该叫她受委屈的。
嘉慎夫人华氏在这一片嘈杂中挤进了自己的声音过来:“太后要是真想施恩,不若好事成双,替陛下手头的一件要紧事情也办了,更是双喜临门呢。”
她道,“我那外甥仲澄,可怜他老大不小的,也还没有个当家主母管着他,整日和尚一般不知过的什么日子。陛下因说是要替他只一门亲的,只是陛下政务繁忙,所以我这做人舅母的,便厚颜来求一求太后了。”
谢太妃遂拍手称是,“自古英雄配美人,可不真是大喜事。”
圣章太后遂让人叫徐侯来殿外问话,徐侯应承得极为恭顺谦卑,说有太后为他赐婚,是祖上修来的福气。
在满殿妇人们的奉承附和之下,太后于是命女官取来笔墨和金印,当场便下旨为澱阳郡君和徐侯赐婚,亦说是为了皇后腹中的孩子积福,好生热闹庆贺一番。
她将自己的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