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才敢安心地倒地大睡起来,鼾声震天。

他现在就完全是一条狗的状态。

过去的数天里因为婠婠对他的不理不睬的冷战而彻夜难眠胆战心惊,总算将她哄回来之后,得到了继续和她同床共枕的资格,他才敢略微放下悬着数日的心,安稳地睡上一阵。

以至于等他陷入了深度睡眠时,婠婠轻轻将他枕在自己腿上的半边身体移到了床上,这样大的动作,他都没能察觉半分。从前他一贯浅眠,习惯了防备任何可能的危险,所以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将他唤醒。

而他袖中就是一把防身的匕首,枕下即是长剑。

他没有告诉过婠婠,这一切都直到她入宫做了他的皇后之后,他才改变的。

今日哪怕婠婠真的杀了他,或许他也真的不会察觉半分。

但婠婠现在还不想杀他。

她从密封了的瓷罐中取出一朵足足有巴掌大的玫瑰花干,命人取了煮茶的茶釜来,在隔了几层的珠帘纱帐外煮起了玫瑰茶。

这多玫瑰花干还是多年前她做帝姬时,从大食国那里来的使者献上的礼物。

一共只有五朵。

第一朵她煮了尝尝味道,只因那清甜之气实在是沁人心脾,后来她轻易就舍不得再煮了。

第二朵是当年漪娴出嫁前的最后一次入宫陪她,她和她在雪夜里煮了玫瑰茶,又出格地开了一坛米酒,酒后以宫中雪景联诗唱和。个中滋味,实在是让人终生难忘。

今夜所煮的是第三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