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为此事而多啰嗦他什么,也就没开口询问他为何饮酒。

婠婠早就换上了一身杨妃色的寝衣,丝缎质地极好的自然下垂,贴合着她的肌肤,她披着柔顺的长发,卸下了粉黛钗环,如出水芙蓉般清澈,整个人在烛光的映衬下婉约而美好。

像是一副不忍让人去惊扰的写意画。

晏珽宗的视线其实第一眼就落到了墙上悬挂着的陶霖知的那幅画了。

他胸腔内滔天怒火和不快在翻涌,恼火婠婠对他才华的欣赏,他的书画刚刚送过来,婠婠就将它挂起来了。

而且还是挂在他们的寝居正殿,让他每一次进出都要看见这贱人的笔墨。

尤其是那落款的朱色印章上还印着陶霖知的名和字,晏珽宗越发觉得透过看这个人名字、他就是在嘲讽自己。

他越想越气,越气还越要想,下颌线条紧紧地崩了起来,额角的青筋也隐隐跳动着,胸腔剧烈起伏。

天子卧畔,岂容他人觊觎半分?

婠婠觉察到他的不快,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自然也一下子就看到了那幅画。

她的心猛地一动。

不言而喻,此刻略显沉滞的气氛让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不需要说什么,只是一个冰冷不悦的眼神,就足以让婠婠明白他的心情。

晏珽宗收回视线,低头静静地看向婠婠,像是在等着婠婠的答复,看她想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可是婠婠什么也没说,只是以一句“五哥,快去更衣歇了罢”敷衍了他。

晏珽宗双手扣住了她的肩膀,慢慢收紧了掌心的力道,声音嘶哑低沉:“婠婠,这画的寓意不好,咱们才刚新婚,你把这有‘思独’之意的书画挂在这儿,像是咒咱们似的,我不喜欢。”

婠婠被一阵羞辱似的愤懑情绪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她微微仰首,心绪波动地也极厉害,可是良久之后仍是妥协了下来:“你既不喜欢,我明日把它挪去柔仪殿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