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和晏珽宗的车驾就快进了都城大门的时候,晏珽宗收到了一份急报。

他随意瞄了一眼上头的字句,像是早就料到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凉薄地掀唇一笑。

婠婠恰好在这时醒来,她眨了眨眼睛恢复了下自己的神智,下意识地问了晏珽宗一句:“怎么了?可是你离京一日,宫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晏珽宗将那份密报递到婠婠眼前让她自己看。

“内司省的人来报,说是银作局的女官们上报了一桩事情,是京兆府受的官司,勾栏里头的某家女子拿来了一枚帔坠、声称是官家的东西被人所盗,请求严惩贼人。京兆府就先把东西拿去银作局女官验一验,女官们说确实是官中之物,正是从他们银作局拿出去的。而且还是件贵重的东西。”

婠婠看完密报后顿时拧紧了眉头:“是我当年赠给漪娴的金云霞舞凤纹帔坠,还是太祖时候宣鸿三年所制的官物。放肆!这样的东西也有人敢偷,是活得不耐烦了吗!把天家的脸面威严都往哪里放!”

晏珽宗了然地点了点头,“是啊,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等我回宫就申令京兆府官员务必严审此事,不得轻视!这是经太后和圣懿帝姬之手赐下的宝物,岂能随意流落他人之手,把太后和圣懿帝姬的脸往哪里放了!”

按照礼制来说,如若没有意外的话,这枚帔坠在漪娴去世之后皇家是不会收回的,但是她也不能再转赠给自己的儿女或是旁人,因为他们都没有资格,所以只能当作她的陪葬。更不用说是交给别人了。

也有这样一则故事,相传宋仁宗去世后,他的女儿福康帝姬在去世之前受到过驸马的虐待,而且生活贫苦,连好点的医官都没法请到为自己医治。福康帝姬最终无奈之极,只得向当时的皇帝宋神宗请求,以自己的霞帔来求得更换一个医官为自己治病。

宋神宗答应了她的请求,但还冷冷地丢下了一句话来,说下次可不准再这样了。

大抵也可以从中看出,这种珍贵的御赐之物,除了被皇家收回之外,外面的人也是不敢收不敢拿的,否则福康帝姬亦可以将它当掉卖掉然后再给自己请别的医官来。

但是现在此物居然随随便便到了这个时代封建王朝各阶级所看不起瞧不上的娼妓之人手中?岂非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宫中赏下的东西居然没有被人保管好,倘若皇帝和太后他们听闻此事想要借此大做文章的话,也是顺理成章的。

婠婠心思转了转,忽地一阵浑身发凉,她不可置信地抬头同晏珽宗直视:

“你别告诉我这是你做的局?就是为了坑害晏载安?你图什么?”

晏珽宗点了点头应下,“是,这是我干的。不过现在光这一件事情他还死不了,我只是想让他和陆氏顺理成章地和离而已。”

婠婠抿了抿唇,“为什么?”

……

京兆府派去的人到秋水胡同的时候,漪娴正坐在小几前百无聊赖地翻看着几卷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