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体察出虞临动作间的谨慎和生疏,又多少出于技高者的小小得意,遂好意分享心得:“这弹棋之道,在于动巧劲而非蛮行,子至宜聚力于指尖,蓄足而发,再……”
虞临虚心听取,末了认真点头,表示受教。
那还是用两分力吧,他心忖。
徐庶讲解的都是些弹棋常客耳熟能详的技巧,诸葛亮在旁,只心不在焉地听着。
待听到这里时,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出曾让他震撼得说不出话来的那一幕。
虞临近期同他们同行多了,并未再像初见那日时展现惊人气力,而多是冷静自持,甚至是温和无害的友人模样。
但再温和无害,也是当初能单手轻松拎着头威武山君、拥有天生神力的奇人啊!
不妙!
诸葛亮猛然坐直了上身,正要出声制止,却还是晚了一步。
不过是眨眼功夫。
随着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残影急速掠过,与平日里熟悉的棋子被击倒时滚落于棋盘上发出碌碌声截然不同,而是清晰无比的、被断开的两声。
徐庶只觉一股凉意沿着背脊窜到了头顶,在脑海中意识到那代表了什么前,头已经反射性地朝后后看去,视线跟观棋的二人一同,沿着那道残影消失的地方看去。
却见那倒霉的“敌军棋子”已经被恐怖的巨力当场击碎,直接受击处甚至成了齑粉;而攻击者还携带着前所未有的强大余力势不可挡地前冲,直到深深嵌入茅下的夯土层里,只剩一个触目惊心的黑洞为止。
弄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后,三人齐刷刷地倒抽一口冷气。
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被彻底“击杀”了!
第07章 第 7 章 (修)
虞临的大脑极罕有地迎来了一片短暂的空白。
他飞快地瞥了眼惨死当场的木棋子,眼里流露出了极为明显的难以置信。
是了。
这两枚棋子并不是耐高温和击打的轻量合金材料制作的,只是经过简单处理的木块。
虞临轻轻抿唇,破天荒地感到了一丝无措。
在一片意味不明的死寂中,从未有过类似经历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比较好。
他现在的情况是……不但在没有付出任何报酬的情况下读完了诸葛亮的珍贵藏书,还弄坏了对方的漂亮棋子。
本能地将罪魁祸手拢回宽袖,虞临看向正眼睛大睁地看向他的诸葛亮,语气僵硬地承认了错误:“抱歉,孔明。”
可惜另外三人在将他刚刚一连串的神态变化尽收眼底后,也彻底从震惊里缓过了神。
然而他们非但没能体谅他此时颇感手足无措的心情,反而齐齐爆发出了毫不客气的大笑声。
崔钧与诸葛亮的笑还算含蓄,只是一个以拳抵唇、轻咳着错开视线;一个低头掩饰唇角上扬的弧度,肩头微耸;徐庶则笑得最为猖狂。
“妙哉子至,至哉子至!”
他首次没感到那冷视的威慑力,不但笑出了眼泪,还夸张地滚在了地上,双手握拳,不断捶地:“真子至也!”
虞临:“……”
能感受到友人们的笑声并无恶意,但这丝毫无助于缓解他此时的如坐针毡。
有什么能在这时候用的典故?
可惜虞临在脑海里检索一周,也只找到“夫子何哂由也”这不伦不类的一个。
直觉偏偏告诉他,如果真问出口,极有可能是抱薪救火。
彻底无计可施的他捏了捏拳,到底忍住了想给对方武力止笑的冲动。
“诸位尽兴,改日再叙。”
虞临紧抿着唇,面无表情地起身,最终选择自己退出了堂屋。
还顺手将房门给关得严密,仿佛这样就能彻底隔绝掉里面的笑声。
反正,不论是缺少两枚棋子的严酷现实,还是从震惊里缓过神来的友人们或是忍俊不禁、或是不顾形象地捧腹大笑都意味着这神来一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