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剩下的都够他消耗一天了。阿良暗暗摇头,同样是业务员,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当阿良提着几个装着各色小点的塑料袋走出酒楼时,他感觉深圳的天,真蓝!真他妈蓝!
六、
这一单在阿良的苦心经营下终于做成了。他是在加工厂里没日没夜地蹲了七天后完成的。当押车走出厂门时,阿良象彻底放了气的皮球一样,软软地靠在车上睡着了。两眼黑得象熊猫,几天没刮的胡须给年轻的脸添了点男人的粗犷和成熟。
阿良在这种操作模式下成功地运作几单之后,就颇有些得意和意气风发的感觉。他似乎需要更大的空间来施展才华。他已经不再背着样品包挨家挨户地跑了。而是每天在电话前,翻着密密麻麻的电话号码记录本,不断地联系、沟通着各种业务。
阿波还是和他们的冲天炮摇滚乐队在几个夜总会之间赶场子。日子过得也快活逍遥。大炮一直很少联系,听说店铺的生意还是不错,也算是日进小半斗金了。只是小蚊子去了香港。是偷渡去得。阿良是听阿波说的,这让他心里堵得慌。他觉得是他害了小蚊子,小蚊子是跟一个叫肥肠的人去的,肥肠是他介绍给小蚊子认识的。
肥肠是个贵州人,十九岁,姓常,胖胖的,大家习惯叫他肥肠。是阿良在樟木头里认识的,还是阿良帮他捎的信,让他的老乡去保他出来的。这小子,人不大,胆不小,是个不一般的人物。专门到香港去抢劫。据他自己说,在香港抢劫就象在内地吓呼人一样简单。香港人胆小怕死,只要一个硬东西往腰上一顶,说声举起手来,就吓得浑身打颤尿裤子。乖乖地把身上的一切都掏给你,生怕掏少了挨上一刀。随便一笔,现金、手表、信用卡最少都是几万块。只要没被现场抓住,一点事都没有。就是有事,最多在维多利亚监狱关一阵,也比在深圳打工舒服。有阅览室,蓝球场,每天干点除草的活还有9港币的工资。吃的有鱼有肉有蛋的,还有水果。深圳的那些加班加得连月经都不来的打工妹,省吃减用的,扣除吃喝还不如他蹲香港的监狱。这小子已是来往于两地之间的常客了,据说给货柜车司机塞点钱就可以夹在货物中间过关去。去之后在一个**道的别墅区,看准一家已移民的,只有保姆看房的,翻进去你就成了主人。保姆还要每天小心翼翼地伺候你,给你做饭洗衣,话都不敢大声说一句。
小蚊子就跟肥肠去走这道了,此刻说不定正在豪华别墅里胡吃海喝呢。阿良知道,小蚊子迟早要走这条路。他父亲生意赔了,被讨债的打断了一条腿,房子抵债了,搭个竹棚住着,哥哥上大学还要钱,全家的开支只有靠他了,他光靠那点工资是没办法的。
阿良想起一个成语:相忘江湖。是啊,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此刻个自在自己的水域里觅食,也算自由自在。总比当初在草坪上日子要好过得多。
小蚊子的事总让他觉得心里不太舒服。毕竟是在草坪上一块共患难的兄弟。似乎是自己没尽到当哥的责任。但他又长叹一口气,各自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只能无能为力了。只能祝愿这小家伙一路走好了。
七、
阿良的业务做得还算成功,累是累,也很操心。但玩的就是心跳,那种紧张的感觉让他很刺激。他在这风险和收获中感到快感。阿良开始酝酿更大的计划。他开始吃起一单单的大生意。象一场场赌博一样,每赢一局,就会想赢更多的,筹码也就压得更大。也会变得越来越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