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蓝图是很诱人,也不复杂。但干这样缺德的事都还是有些顾虑。为此,他们讨论了半夜。
小蚊子是一直兴奋地说:我愿意干,说不定干这一次就发了,这边人这么有钱,里面肯定有很多好东西,我要干,怕啥。
阿波说:怕到是不怕,什么事没干过呀,就怕被龙哥耍了,这家伙太精了。
大炮很犹豫:这事想着就渗得慌,这叫啥事呀,挖祖坟。
阿良一直没表态,他对这样的事还是很忌讳,按老家的说法要遭报应的。但想想盗墓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很多都是一挖挖成富翁的,还照样恩泽千年,挂上耕读传家的匾牌。但还是顾虑重重。但想到叶紫,想到欠龙哥的两千块钱,他决定干!
阿良说干,其他人都鼓足勇气气说干。
当晚,他们都在做着各自的黄粱美梦。
第二天一大早就在龙哥的安排下忙起来了。兵分两路,龙哥跟阿良去踏点,选窝子。阿波跟大炮、小蚊子去采购用品。傍晚在草坪汇合。
龙哥跟阿良一直从布吉,到竹子林,到沙河,到南头,到蛇口,只是远远看见很多放着坛子的墓葬。阿良记得上次偷关进来时,在那些荒坡上也看见很多这样的东西。于是觉得还是从最近的开始吧,起码认识路,交通也方便,一但出事也好撤退。
在草坪上汇合后,又迅速地进行了简单的分工,放哨的,开坛的,掏宝的。并强调了部分细节,如一但被发现怎么办,一但遇上边放巡逻怎么应付,等等,甚至连在黑夜中如何相互联系,都精心设计了一遍。然后就拎上买来的口罩、胶皮手套、镊子、手电筒等等,在黄昏时分,神色匆匆地赶到布吉关口。
在关口边的一家小店里,他们买了点酒食,想在被发现时就说上来祭奠亲人的。然后拐入旁边的小道,分开走,保持一定的距离。
此时的天已经黑尽了,远处的高楼大厦的灯火在展示着这座城市的繁荣和富足。但阿良他们此刻置身于满是茅草的荒坡小道上。路很小,要小心拨开茅草才能看见,路上时常有很深的坑,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风吹得荒草和树叶瑟瑟地响,远处亮灯的养猪人家,不时传来几声狗吠声。阿良走在最前面带路,感觉后背凉凉的,是浸出的冷汗……
八、
越但心就越出事。阿良只顾回头招呼队伍,却一转身掉进了坑里。在惊惶和错乱中费劲地爬出来时,已是一身的灰土。好在没伤着。阿良沮丧地要求休息一下。他看见大炮缩着的身体在发抖。都很紧张。连突然飞出的鸟都吓他们一跳。阿良体会到什么叫风声鹤戾。他让龙哥开了瓶酒,这几个拙劣的盗墓贼在这乱草丛中,匆匆灌下了一瓶酒壮胆。阿良喷着酒气说:既然来了,就他妈别怕,干一票发家,干完了去好好洗个桑拿,谁溜就别怪我的酒瓶子不认人。
蹲在荒草丛中,他想抽烟,掏出来又放回去了。抽烟就暴露了。
阿良在这瑟瑟的夜风中想到了叶紫,不知道叶紫此刻在干嘛,有没有想他阿良。知不知道阿良在这荒山野岭中干什么。
阿良一咬牙说:出发。
这支神秘的队队伍又再次消失在荒草习习的荒野之中。
风,微风,风吹得树叶发出瑟瑟的阴森森的响。
一点一点地接近了,但阿良发现坡顶上就是边防铁丝网,一旦暴露,这就是说有可能被当成偷关的抓起来,后果是不敢想的。他犹豫了片刻,转念一想但既然来了就不能空着回去,小心一点就是了。于是又小心翼翼地往前缓缓移动。
正在这时,一只狗叫起来了。像是冲他们这边叫,高亢又激烈地叫着。
两只狗叫起来了,三只狗叫起来了,四只狗叫起来,五只,六只,无数只狗叫起来了。静寂的夜色里汇集着一片狗的狂叫声,撕裂着夜色,撕裂着阿良他们的胆量和勇气。
阿良的头皮麻了,他第一个反映就是:坏了,边防军!
这狗叫声急促而疯狂,让人毛骨悚然。
阿良果断地喊: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