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月识得眼前的少年,二舅的长子她三表哥,表哥来了姥姥舅舅还会远吗。
“文和,你认得俩丫头呀,我可没欺负她们。反倒这丫头不实诚编瞎话诓我!”
村妇见少年神色阴郁,想到和秦姓人家的积怨,赶紧亮起嗓子撇清干系。
泪眼婆娑的钟月斜一眼村妇,以愈发大的哭声进行反驳控诉。
“她……她打月月了,我俩没偷油菜……”有熟人壮胆,双双哭声渐息,开始为伙伴打抱不平。
“小小年纪就学会嚼舌,噢,拍一下就算打呀!”村妇被俩丫头气的火冒三丈,拉长脸掐腰指着双双斥责。
听表妹被人揍了,秦文和下意识地握紧拳头,斜睨眼面色微狰的村妇,侧头望望身后。
“月月,别哭,奶奶快来了。前儿爷爷挑塘泥挖了大半盆泥鳅……”
即使心中对其再不满,小孩子也不能先同大人顶撞,秦文和用袄袖帮表妹擦擦哭花的小脸,温声安慰。
“来的正好,我还怕她不成,刚巧一起去钟家村。”此时村妇已猜出钟月的身份,心中愈发坚定偷油菜一事绝不能轻飘飘的过去。
……
“月儿,你咋不吭不嗯地摸秦家湾了,你娘知道吗?”
正在家中做针线活的刘氏听飞奔而回的小孙子讲外孙女被旁人欺负,哭得可伤心了。
慌得刘氏丢下活计立刻跟他一起找人。
孙子解释的不清不楚,只知道外孙女哭着被秦老七媳妇领回,具体不清楚发生什么事。
刘氏暗忖好端端的怎么会这个时候来秦家湾呢。闺女命苦年纪轻轻丧夫守寡。尽管几个兄弟从旁护佑公婆待之也不错,但寡妇门前是非多,受委屈也是常有的事。
看见姥姥和舅母赶来,钟月顿时松口气,不用担心再无端挨打了。
“姥姥,舅母。娘不知道月儿来这。我和双双本在东坡挖荠菜的,被这个婶子误以为偷割她家油菜,才被带到这儿。”
说实话,她真不愿因小孩子犯下的错误上升至大人之间的恶性斗殴,此刻心里很矛盾。到底该怎么说呢,瞒是没法瞒过去了,只好简短说明缘由。
“既然冤枉的,为啥还要难为孩子,瞧把孩子吓得,欺负月儿没人疼吗?”
察觉婆婆神色不愉,小刘氏早就因两家的田沟之事对秦老七两口子意见颇大,站出来破口指责。
“为啥?你咋不问问俩丫头呢。哼,她没爹疼怨谁啊,当初若不是秀萍眼睛朝天看……”
村妇听了小刘氏夹枪带棒的话,瞬间感觉不好了,不带脑子的话脱口而出。
“你嘴巴吃隔夜屎了,又毒又臭,当着孩子的面喷粪!别说当初,就是再让秀萍选十次百次也瞧不上你那烂泥扶不上墙的弟弟,不撒泡尿照照什么德行!”
小刘氏没等她将话说完,已跳上前,双手掐腰做茶壶状大骂起来。
“逼娘们说谁吃屎!你才吃屎,我弟弟就算打一辈光棍也不会娶个克夫的扫把星回家!”
村妇被小刘氏骂得恼羞成怒,可她嘴巴又笨,想不出花里胡哨脏语。
身高体壮的她双目喷火骂骂咧咧的向小刘氏扑过去拽扯其发髻,顿时两人撕打在一起。
刘氏最恨旁人说自家闺女扫把星,见媳妇被人打怎会袖手旁观,于是也加入队列之中。
“撕烂你的嘴,让你骂秀萍……”
……
原本出来瞧热闹的人们一看这阵势,赶紧上前将扭在一起的三人拉开。
不是油菜被偷之事吗?话题怎么突然跑偏变成人身攻击了呢。钟月怔怔的想。
看秦文和也要去拉架,反应过来的钟月连忙跟上。
村妇即使再身强力壮但也抵不过婆媳两人的围攻,吃了几下暗亏,头发散乱狼狈不堪。
被村人拉开后,坐在地上撒起泼来连哭带骂:“丧良心啊,偷了我家油菜,还合起伙来打人。没天理啊……”
被其先发制住的小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