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词慌乱了一瞬,“……晏彻,是你!”
晏彻的眼里没有一丝情绪, 凉得犹如冰冷的无机质, “你既然敢买凶, 就该想到会有人找到你吧。”
“你怎么知道的?”
顾景词既慌乱又害怕, 现在的晏彻看起来就像是想要他的命一样,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这是一种被野兽盯上随时会被拆分肢解的感觉。
顾景词背手撑着墙, 强自镇定,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在意那个顾星时?他对你也不好啊!还不如我们两搭伙干,把顾家瓜分了……”
晏彻往他肚子上结结实实地打了一拳, “你怎么知道他对我不好。”
顾景词捂着肚子,眼看着晏彻的眼睛慢慢变成了红得滴血的颜色, “……你这个疯子。”
晏彻缓缓地勾起嘴唇, 漆黑的瞳孔锁定他的方向, “我是疯子, 但是没有人警告过你不要招惹疯子吗?”
晏彻就像拎小鸡仔一样轻而易举地把顾景词提起来, 把着他的头往墙上摁, “你是怎么敢的啊?连我都不舍得动他的一根头发,你怎么敢的。”
他是他的曲|马|多缓释片,是他的抑制剂。
也是他独一无二的救赎。
顾景词如果还没听出他说的是谁那他就是白痴了,脑后穿来火辣辣的疼,让他忍不住嗷嗷出声。
痛苦会让人变得老实,顾景词也不敢嘴硬了,连忙喊道:“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我是想撞顾沣朗的,但谁知道是顾夫人坐了那辆车,还载着他……”
“撞死了顾沣朗,我是想多少能分到点遗产,我的目标不是他!真的!你可以去查的!”
顾景词疼得斯哈斯哈地乱叫,顾沣朗这个恶心的老赖子正在往国外转移资产,他也是心急了才出此下策。
晏彻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手上的力道却一点也不没有小。
顾景词不由得开始由衷地后悔自己为什么行事这么草率,没拿到好处不说,还惹上一个疯子。
他现在有种可怕的预感,他好像会死在这里。
晏彻就像是知道了他的想法,撩起眼睑淡淡道:“你不会死的,你要是就这么死了那也太轻松了。”
顾景词怔愣地抬起头看晏彻,他的脸上是很轻松的笑意,就像在说“天气真好”一样,这种巨大的反差感让他毛骨悚然,忍不住干呕。
“……什么意思。”
晏彻把他提起来,痛是实打实的,但是顾景词的后脑勺一点伤口也没有。
他选的也是监控死角的巷子。
“意思就是,当一个人活着比死了更痛苦的时候,我通常不会为他选择后者。”
顾景词的慌乱宛若变成实质,他颤抖着声音想抓住晏彻,却被轻而易举地躲开了。
“……什么,你报警了?可你没有证据……不应该啊!”
他隐蔽地很好的,他能想到痕迹都没有留下,不会的。
晏彻笑了笑,“谁知道呢。”
晏彻走了以后,顾景词浑身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巨大的浩劫。
疯子,真的是疯子。
晏彻先回家把血腥味洗掉了,才舍得到医院去看许子凌。
不然他会怕他的,他唯一接受不了的就是他怕他、躲他。
他进来的时候,李信杭在夸张地给许子凌讲笑话。
李信杭还是有点杵晏彻,尤其是现在的晏彻,更加深不可测了。
平时要是他们靠这么近晏彻这大醋缸子又要吃醋了,但是今天晏彻看了一眼他们也并没有说什么。
大概他也珍惜着许子凌的笑容吧。
晏彻来了,李信杭就自觉地准备走了,还不忘先给许子凌削了个梨。
晏彻自然地把外套挂在衣架上,穿着灰色的毛衣就进来了。
许子凌的病房全是他和晏彻的东西,因为晏彻每天都会来照顾他,有时候直接就睡在病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