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讲台下的女孩感受到有人打开了门,却没有抬起头。
她知道是谁,但?她不敢抬头,她知道江淮景肯定又要凶她了。
江淮景站在讲台前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蹲下身子,轻轻触摸了下她的后?背:“发生?什?么事了。”
女孩却只?是摇摇头。
他不知道这是“没事”的意思,还是不愿意说的意思。
江淮景不再过问,长臂一伸,将她从?柜子里抱出?来,小小的一团轻极了。
他声音沉沉,却刻意放轻了语气:“先回家。”
时云舒终于抬起头来,泪水涟涟地?躺在他怀里,第一句话却是:“不、不行,我?还没做完卫生?……”
江淮景蹙了下眉:“少做一次又不会死。”
女孩从?他怀里跳下来,倔强地?站直身子,脸上还挂着泪珠,转身去擦黑板:
“但?是如果我?不做,明天?我?们整个小组都要扣分的。”
江淮景劝不住她。
向四周环视了一圈,整个学校都放学了,也找不到能花钱代替做值日的学生?。
他拧着眉头沉思了两秒,最终认命地?抢过去那块抹布,语气不大好:“我?帮你擦。”
时云舒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他自己的卫生?都不做呢,她怎么好意思让他帮她做。
少年把她推到她自己的座位上,冷声命令:“你别管,坐这儿接着哭。”
时云舒呆滞了两秒,最终迟钝地?应声:“噢。”
江淮景从?小就没干过活,拿着抹布一通乱擦,黑板被擦得乱花花的,时云舒已经被他逗得哭不出?来了,提醒他:“还要再用干的擦一遍。”
江淮景一边擦一边不耐烦地?说着:“你们班怎么找个矮个子擦黑板,够得着吗。”
时云舒趴在桌子上回他:“你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做板凳吗?”
江淮景冷不丁扭头觑了她一眼。
“……”时云舒迅速低头,“对不起。”
江淮景擦完黑板又去卫生?间打了三?遍洗手液,还隐约觉得有一股臭臭的抹布味残留。
洗完以后?回到教室,时云舒还在趴着出?神,眼睫湿润,虽然没有继续哭了,但?还是没缓过来。
他敲了下桌子,出?声:“起来,回家。”
时云舒点?头,扶着桌子起来,却腿一软又坐了回去。
江淮景索性背过身去,弯下腰:“上来。”
时云舒的确有些提不起来劲,顺从?地?趴上去。
江淮景把两个人的包都丢在时云舒的座位上,背着她走出?学校。
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路灯依次亮起,照着两个重叠的小身影。
时云舒趴在他的肩头,身上披着少年宽松的校服外?套,主动说出?来自己哭的原因。
女孩模样乖软,声音在胡同?里显得格外?空灵轻柔:
“我?们班今天?来了一位新?的英语老?师,她好温柔好和蔼,我?上课走神都没有凶我?。”
她娓娓道来,少年认真地?听着:“嗯。”
“她怕我?没听清问题,又重复了一遍提醒我?。”
“嗯,好老?师。”
“她是黑色头发,穿碎花裙子,戴珍珠抓夹,穿一双平底黑色皮鞋,戴一副玳瑁色金框眼镜。”
“嗯,然后?呢。”
“然后?……”
女孩伏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柔软的脸颊蹭了蹭他的衬衫,泪水浸透了衣料,那上面?带着干净的皂角香和清冽的雪山茶香。
她声音忽的很轻地?说:
“我?妈妈也喜欢这样穿。”
少年身形一滞,喉头忽然干涩,没能接上话。
“她也是英语老?师,每次我?答不上来,她也从?不会凶我?。”
女孩自顾自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