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阮含璋算计, 着了她的道。
然越是清醒, 佩兰便越是恐惧, 眼眸中瞬间充斥鲜红血丝,满眼都?是惊恐。
自从进入南安伯府,成?为大小姐的一等丫鬟,她还从未这般失态过。
她唇齿大张, 口涎横流,努力想要发出声音求饶。
可?静思毒性?巨大, 只要沾染分毫,便能让人浑身无力, 甚至舌头都?不能动弹分毫, 只能如同死人那?般瘫软在地, 就连声音都?无法发出了。
平生第一次, 佩兰感到?了绝望。
因为她清楚地明白, 没有人能救她, 最后一个能救她的青黛, 也被她打?发出宫了。
她自己把自己坑了。
阮含璋巧笑倩兮, 她伸出手,慢慢解开了佩兰姑姑的衣衫。
“姑姑, 你是不是想问?, 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又因何提前谋划,让你着了我的道?”
佩兰眼睛瞪得?大大的,惊恐清晰可?见。
阮含璋手中不停, 收敛起笑容,手上动作不停,很快就帮她更换上自己的衣衫。
她继续道:“你以为,阮含珍因何生病?而我为何又恰好被阮家的下人瞧见,同阮含珍面貌相?似?”
佩兰呼吸一滞。
阮含璋叹了口气,语气里甚至带着怜悯:“她是否满身起疹子,红痕不消,无论看了多少大夫都?没能治好?”
佩兰:“……”
佩兰用?尽最后一口气,努力发出声音:“是你!”
阮含璋笑眯眯地道:“对,是我。”
她叹了口气:“多余的话不提,本来要想狸猫换太?子,还需我费上一番功夫,毕竟炙炎石十分珍贵,这几月来我遍寻不着,本来已?经动了去云顶阁高价拍得?的心思,结果我的好父亲母亲,到?底心疼我,巴巴把这价值百金的东西送入宫中。”
“我当然不能白费他们二人的慈爱,肯定是要笑纳的,真是好感激他们啊。”
佩兰胸脯剧烈起伏,显然惊惧交加,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
她甚至还有一丝愤恨。
被人如同蠢猪那?般戏耍三月,却自觉成?事,最后被人反将一军,一败涂地。
阮含璋此刻已?经给佩兰换好衣衫,然后便拆开佩兰的发髻,一丝不苟给她梳发。
她做事非常仔细,身色之间也没有任何嫌弃,不过一刻,便把佩兰重新打?扮妥当。
此刻佩兰头上佩戴的发簪同阮含璋的一般无二,腰间所挂的香囊玉佩,也是景华琰御赐,从头到?脚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纰漏。
此事阮含璋心中早已?过了百遍,即便是第一次做,也丝毫不生疏,反而利落娴熟,一看便知她胸有成?竹,早就筹谋在心。
阮含璋最后摘下手上的苏采女给她做的五彩绳,又把日日戴在腕子上的羊脂白玉贵妃镯摘下,仔细给佩兰戴上。
“姑姑,你这一打?扮,还挺风韵犹存的。”
阮含璋笑着说?道,弯腰一把抱起佩兰,非常轻松走到?了床榻边,把她整个人放在床榻前的矮榻上。
甚至给她摆了一个向前爬的姿势,仿佛阮庄嫔娘娘夜浅眠,忽然火起,她惊醒之下摔倒在地,无法起身。
就是这么凑巧,今日棠梨阁所有宫人都?不在,无人能救阮庄嫔,她求助无门,最后孤苦无依地被烧死。
这本来是阮家给阮含璋安排的剧本,但此时,却成?了佩兰的独角戏。
趴在地上的佩兰此刻才发现,她竟有这么大的力气。
这一切,她从未表现过,待及今日佩兰才知晓。
然为时已?晚。
这贱人太?擅长?伪装,骗过了所有人,如今佩兰全部?都?明白,她要反手杀了她,让她代?替她,成?为被烧死的阮庄嫔。
阮氏、老爷夫人和她布局数月,最后摘了桃子的,却是他们早就以为的瓮中之鳖。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