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喜原本不觉有事,但看韩才人惨白的面色,还是?慌张地跪倒在地,要帮她拿走手上的方盒。
“小主,您……”
韩才人的手一抖,啪嗒一声,方盒掉落在地,发出清脆声响。
翠喜吓得瞪大眼睛:“小主……”
“无事。”
韩才人忽然?开口?。
她声音低沉,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阴冷。
她慢慢抬起头,面色恢复如常。
“收拾好?,同宜妃娘娘之?前送来的锦盒放在一起,一定要精心养护,莫要损坏。”
说着?,韩才人不用翠喜搀扶,自?己慢慢站了起来。
她说:“我累了,歪一会儿,忙完了再来唤我。”
这一连串的变故让翠喜茫然?又担忧,她跪在地上,仔细检查方盒中的茶盏,最终还是?道:“是?。”
寝殿之?中,韩才人慢慢落座。
面色阴沉得可怕。
她忽然?握住手边的茶盏,冰冷的瓷片莹润光滑,减轻了她手心中的燥热。
倏然?,韩才人猛地一掷,那青花茶盏向前飞去。
啪的一声。
在墙壁上撞得粉身碎骨。
韩才人的呼吸越发粗重,最后,她裂开嘴笑了起来。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她又哭又笑,骇人至极。
为什么?
她不是?个蠢货么?
一个蠢货,因何能不被蒙蔽?
琉璃茶盏送到她手中,就意味着?周宜妃根本不相?信她的话,这等重要的证据拱手让人,让她意想不到。
这也说明,她也不会被她挑唆,同徐德妃大闹一场。
还因为此事,惹周宜妃不喜,被赶出锦绣宫,从此再也不能回来。
这么简单一件事,她都办砸了。
怎么办?
怎么办?
韩才人表情扭曲,涕泪横流。
此刻的她犹如恶鬼,在昏暗的寝殿中无声哀嚎。
另一边,姜云冉踏入东配殿,里面又是?另一番景象。
冯采女别的不多,唯书多。
她所有的箱子中装的都是?书籍,宫女们根本抬不动,尚宫局只能差遣了十数名黄门过来,努力把她的藏书搬到外面的马车上。
冯采女站在书房里,正?紧张叮嘱,生怕别人碰坏了她的珍稀。
见了姜云冉,冯采女立即见礼。
“有劳昭仪娘娘。”
她依旧佩戴者那副琉璃镜,腹有诗书气自?华,安静平和,润物无声。
她是?这长?信宫的异类,却?也是?这世间的珍宝。
姜云冉见这里井井有条,不用她多操心,不由笑道:“慕容昭仪是?个很直率的人,你同她会相?处融洽,若有什么不妥之?处,可以直接来寻我。”
冯采女以前总是?看不清景物,所以看起来有些木讷,现在有了这副琉璃镜,让她变了个样?。
她的眼睛是?那样?明亮,神情是?那样?笃定,仿佛天地万物都不重要,唯一那一本本书页,才是?她最在乎的事情。
听到姜云冉的话,冯采女开朗一笑:“多谢姜姐姐。”
说着?话,两人来到明间落座,冯采女继续道:“慕容姐姐人很好?的,她一早就同我说,给我收拾了一个大书房,让我尽情读书。”
冯采女因何入宫,宫中许多人都知晓,并非秘密。
她的入宫,是?景华琰对冯家?的格外宽宥,现在虽是?宫妃份位,但以后可能会有所改变。
冯采女在水利和农耕一道都有涉猎,她天资卓绝,现在也偶尔会去上书房,同王爷公主们一起听讲农桑,最近已经开始研究新型水车,以方便灌溉。
对于学术,冯采女专心又刻苦,她的这种?钻研精神,很让姜云冉敬佩。
姜云冉便道:“听闻你的研究有了进展,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