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谁,哪怕诞育大公主?的?姚贵妃,说赶出宫就赶出宫去,毫不留情。
就连姚家,都在闹了几日之后,再也没有了声音。
或许,这等小事,不足以让姚氏彻底同皇帝翻脸,也或许,他们清晰意识到,没有人能动摇年轻帝王的?决定。
他与一年之前不同,与先?帝更是全然两面。
这一道?圣旨很突然,并未提前同朝臣议论,或许只凌烟阁和?卫所都督知晓。
他甚至是直接在早朝时忽然宣布的?。
话音落下,满朝文武默不作?声。
景华琰却怡然自得,甚至抿了一口温茶。
他这几日略有咳嗽,被姜云冉耳提面命,茶壶里早就换成了胖大海。
不太好喝,也不太难喝。
毕竟是云冉的?一片心意。
之前历代帝王,早朝多严肃,直到先?帝时,因先?帝晚年体弱多病,便停了早朝。
由凌烟阁和?左右卫所代为禀报,许多大臣甚至只有在三?节两寿,才能见先?帝一面。
后景华琰登基,他自然年富力?强,便恢复早朝。
但从景华琰上早朝的?第一日起,御阶和?堂下,就都设立了茶水桌。
无论谁,都能在口渴时抿上一口。
起初,言官和?老王爷们强烈反对。
说他违背祖宗家法,说他于理不合,甚至说他年轻轻狂。
“这其实根本?就不是因为一口茶水。”
景华琰说到这一段的?时候,对姜云冉甚至还笑?了一下。
“云冉,你说政治是什么?”
姜云冉正在核对宫事单子,随口说:“执政之念,治理之法?”
这是教书先?生们,经常用?的?词汇。
他们教导三?纲五常,教导三?坟五典,教导诗书礼易,教导策论应试。
却根本?就没有人明确教导你,政治是什么。
只有身在朝堂之上,才清晰意识到,啊,这就是政治。
景华琰却摇了摇头。
见姜云冉的?目光始终落在宫事单子上,就自顾自把?剥好的?橘子放到姜云冉手边。
“歇一歇。”
姜云冉抬起头,冲他甜甜一笑?:“多谢陛下。”
景华琰要讲的?话噎在喉咙里,他轻咳一声,才继续说:“这些都是外人说的?。”
“但坐在朝堂之上的?朕和?他们,心里都很清楚。”
“政治就是博弈。”
姜云冉这一次倒是听进去了。
“博弈吗?”
景华琰颔首,他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点:“是的?,是君权和?臣权的?博弈,是党派与党派的?博弈,是私利与民生的?博弈,也是是与非的?博弈。”
姜云冉脑子转得飞快,她?福至心灵。
“陛下要的?不是一口茶,是要大臣们对陛下低头。”
景华琰浅浅笑?了。
相比于去年,他身上的?戾气越轻,人也更随性一些。
那是因为权利慢慢握在手心里,他在一场场的?博弈中,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是的?。”
“我?是新帝,又年轻,若一开始就被朝臣们压下去,那以后或许要几年十数年,都在为那一次低头而?付出代价。”
那一杯茶,是景华琰故意为之。
他的?态度清晰表现出来,他坐在龙椅上,就不容许任何人忤逆。
大楚至他祖父时,已?是君权高度集中,皇权至上,无人敢不从。
那时所设立的?一系列新政,以及部分?衙门,都对先?帝产生了冗赘。
先?帝并非强硬之人,他优柔寡断,文弱和?善,加之母妃早亡,身体并不丰建,年少时几次三?番被攻讦,险些失去太子之位。
若非当?时的?定国公沈氏与先?帝联姻,恭肃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