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昭仪打断了他的话。

“白院正,”慕容昭仪道,“稍等片刻,太?后娘娘和?陛下应该就能到场,这么?大的事情?,本宫等做不了主。”

白院正并未因这一句而慌张,他叹了口气,站在?了一边:“是,娘娘训斥得是。”

他是太?医院之首,在?宫中侍奉已?经超过二十载,今年也已?四十有五,其医术声名在?外,整个玉京人人都知道他白神医的名号。

或许这样的场面?见得太?多,因此白院正并不显得特别?慌张。

他板着?张脸,素手静立,一言不发。

这是太?医院的老传统,若他们?自己?先慌了,回?头出了什么?事,即便?自己?一点错处都无,也要被问罪。

可他这副样子却?让孟熙嫔误会,反而因此而放松下来。

她或许以为吴端嫔会逢凶化吉。

姜云冉睨了白院正一眼,才?道:“老大人坐下说话吧。”

白院正还没落座,东暖阁中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本来孟熙嫔已?经面?有缓和?,这一声再度把她吓得噤若寒蝉。

现在?坐立难安的换成了汤姑姑。

她在?殿中来回?踱步,眼中通红,早就蓄满了泪水。

这宫中上下,最关心吴端嫔的怕只有她。

姜云冉和?慕容昭仪都未训斥她,两个人只是不停看向刻香。

姚贵妃居于西六宫,一来一回?,来得晚一些也在?情?理?之中,但梅贤妃可也在?东六宫,按理?说,她只比两人慢片刻就能抵达。

可姜云冉两人已?经坐了一刻,她却?还未赶到,实在?叫人忧心。

唰的一声,东暖阁的房门再度打开,宫人们?行色匆匆,端出来两盆血水。

血腥气在?殿阁中蔓延开来,透着?一股心惊肉跳的死气。

汤姑姑脸上的泪水倏然而落。

慕容昭仪叹了口气:“汤姑姑,你进去陪吴妹妹吧。”

汤姑姑知道自己?失礼了。

但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只能任由眼泪汹涌而流。

她跪下来磕了三个头,又叫来两名宫女,这才?匆忙进了东暖阁。

房门重新合上,似乎把那浓重的血腥气也一并隔绝。

就在?这时,宫人唱诵道:“周宜妃到。”

姜云冉有一瞬惊讶,众人一起起身,便?看到周宜妃满身寒意,大步流星走入寝殿之中。

她脱下大氅,露出清秀苍白一张脸。

她如今少出宫门,深居简出,此刻身上只穿了一件素色的袄裙,显得很是端方优雅。

头上的那支白玉簪瞧着?有些年头,并不算名贵。

周宜妃面?若寒冰,她道:“来的路上,风雪太?大,梅贤妃不小心摔倒,本宫让她回?去医治,自己?孤身前来。”

姜云冉没想到,汤姑姑还命人去请了周宜妃。

此刻汤姑姑不在?,姜云冉便?看向孟熙嫔。

可孟熙嫔只知道哭,一双眼睛红肿得跟兔子似的,完全没看懂姜云冉眼神中的深意。

四目相对,孟熙嫔的眼泪再度坠落。

显得分外柔弱可怜。

姜云冉叹了口气,不再去看。

同周宜妃见过礼,周宜妃也落座,一言不发。

大家都是宫中的老人,最是知道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此刻都不多言。

一时间,整个永福宫除了东暖阁的哭喊和?忙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或许还有凌冽的风,带来彻骨的寒。

忽然,一阵高亢声音响起。

“啊。”

那声音好似染着?血泪,浸润着?不堪,又带着?不肯轻易妥协的悲哀。

那是对于命运的悲鸣。

姜云冉都不由心中一紧,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