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阿兄说:“我已?经成婚了,你应该知晓,我的婚事还是二叔亲自操办,我借银钱,是因为?内子生病。”
“知晓的,未能亲自恭喜阿兄,我心中甚是愧疚。”
听?到他这样说,阮家阿兄却并未缓和语气,他道:“过往之事一概不?提,我也已?经更名改姓,不?再?姓阮,不?会让你失去阮家家主的身份,若非迫不?得已?,我不?会入京。”
“只求百两银子救命,待我凑齐,会通过钱庄寄回阮家,决不?归京。”
这位阮家阿兄,已?经第?三次提及与阮家毫无关系。
即便是当年的廖淑妍,心中也产生了疑惑。
“好,阿兄不?必如此?,你我血脉相连,此?生都是亲人?,”阮忠良温言道,“阿兄略等,我去取银子来。”
话音落下,清静居倏然安静下来。
廖淑妍满心好奇,她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下意识站起身来,顺着窗户往里面探看。
此?时此?刻,姜云冉看到廖淑妍满脸的恐惧。
“我看到阮忠良用手中的银袋,狠狠砸向另一人?的头,鲜血四溅……”
那?是廖淑妍第?一次看到当场杀人?。
几?乎吓呆了。
她不?知道躲闪,也失去了所?有的反应能力,只愣愣看着窗内恐怖的一切。
阮忠良的脸上?溅满了鲜血,他手中的银袋也被鲜血浇灌,被他打到的人?已?经瘫软在地,一动不?能动。
但阮忠良还是一下下砸着,直到被害者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面容血肉模糊,才终于停了下来。
“怎么办呢?”
廖淑妍听?到阮忠良喃喃自语:“怎么办呢,万一你再?回来呢?”
“我好不?容易拥有这一切,不?能还给你,不?能。”
阮忠良手指一松,只听?啪嗒一声,那?一袋子沉甸甸的银子掉落在地。
这一百两,了却的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他也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跌坐在地,眼泪从满是鲜血的脸上?滑落。
“再?见,阿兄。”
“你行行好,别怨我,要怨就?怨阿爹阿娘,是他们把你送走?的。”
“啊!”
廖淑妍此?刻终于回过神来,她下意识尖叫出声。
倏然,方才还流泪痛苦的阮忠良愣愣看向窗外,他满脸是血,目光冰冷,犹如地狱来的恶鬼,似乎随时都要吃人?。
廖淑妍吓坏了。
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豆大的眼泪滴落而下。
阮忠良眼眸中的冰冷似乎慢慢化去,他温柔地看向廖淑妍,对?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阿妍,”廖淑妍听?到他唤自己的小名,“阿妍,别怕,我会同?你解释的。”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廖淑妍倏然冷笑一声。
她抬起眼眸,看向姜云冉,满脸都是嘲讽。
“只怪那?时我年轻,就?这样被他糊弄过去,连自己至亲都杀害的人?,又岂会对?我有良心呢?”
说到这里,廖淑妍似乎已?经很累了,她靠在栏杆上?,长长呼了口气。
“有水吗?”
她问。
姜云冉让夏岚取水给她,廖淑妍慢慢喝了,夏岚就?警惕收回了竹筒。
廖淑妍自嘲笑笑:“反正我都要自缢了,今日死还是明日死,有何区别?”
夏岚退到姜云冉身后,冷冷道:“你不?能连累娘娘。”
“啊?”
廖淑妍难得愣了一下。
她的目光慢慢落下,徘徊在姜云冉的面容上?。
“姜云冉,你真的很厉害。”
短短几?月,就?从皇帝手中讨要了这么多权柄,牢牢握在手中。
廖淑妍此?刻甚至是放松的。
“输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