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淑妍,你被关押今诏狱,经过两日审问,依旧一言不?发。”

“陛下念及南安伯及阮宝林,没有对?你用刑,已?经是对?你的宽仁。”

姜云冉道:“我知晓,你缄口不?言,为?的是阮宝林,也为?阮含栋。”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所?为?的亲人?,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死活?”

廖淑妍虽然作恶多端,却到底是个好母亲。

她偏心儿子,一心都是阮含栋的荣华富贵,可她对?阮含珍也的确很好。

为?了阮含珍,她也曾费心谋划。

当日在潇湘馆,她哀求阮忠良,却被阮忠良毫不?留情拒绝,她就?死心了。

她如今一言不?发,不?肯吐露实情,不?肯出卖阮忠良,为的还是两个孩子。

阮家不?倒,孩子们就不会有事。

哪怕她死了,此事也只牵扯她一人。

到此?为?止。

但姜云冉的出现,打破了她的希望。

她忽然意识到,哪怕她今日死了,姜云冉也不?会放过阮家。

最可怕的是,她再?也不?是曾经阮家欺凌过的那?些普通人?,她是皇帝的宠妃。

谁又能知晓,在龙床之上?,她都会说些什么。

廖淑妍心乱如麻,根本没听?清姜云冉的话语,她甚至下意识咬起了指甲。

一下又一下,直到满手斑驳。

曾经高高在上?的廖夫人?,如今如同?乞丐一般,对?于脏乱视而不?见。

姜云冉看着她这样仓皇无助,心中并不?觉得畅快,她很快福至心灵,眯了一下眼睛。

能说动廖淑妍的,只有她的孩子。

“廖淑妍,你应该知道,我不?会放过阮氏,”她说,“我只想知道,当年阮忠良在京中,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又是否知晓,我跟我母亲的身份。”

“只要你如实相告,我可以网开一面,放过阮含栋。”

这个说辞,对?于现在困兽一样的廖淑妍,不?啻于诱惑。

姜云冉同?阮含珍已?经数次交锋,她绝对?不?会放过阮含珍,这一点,两个人?都很清楚。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只看谁最后手腕更高明。

姜云冉如今只说阮含栋,反而显得真诚。

诏狱里冷极了。

有时候那?扇方窗还会往里面滴水,滴滴答答的,沾湿了一股子霉味的茅草。

这三日,廖淑妍经历了人?生中极致的痛苦。

她已?经没了求生的意志。

现在姜云冉不?过三言两语,就?给了廖淑妍绝望之中唯一的希望。

有点可笑,临死之前,竟只有昔日的仇人?来看望她。

她在乎的家人?儿女?,没有一人?对?她过问,甚至关心一句都没有。

她体会到了极致的孤独。

她知晓,若真在乎她,无论是阮忠良还是阮含珍都有办法,唯有阮含栋,被关在清静居,自己都无法踏出一步。

便只为?了他吧。

哪怕只有阮含栋还活着,也是好的。

她的儿子那?么懂事,那?么听?话,又那?么孝顺。

他一定会惦着她,念着她,为?她日夜上?香祷告。

“你真的会放过栋儿吗?”

廖淑妍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姜云冉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她对?着廖淑妍浅浅一笑,道:“廖淑妍,你应该知晓我的为?人?。”

“阮含栋根本没有害过我,我也不?会伤害无辜之人?,只要他自己不?作恶,我绝对?不?会动他一根手指。”

廖淑妍幽幽看着她,又说:“你用你母亲发誓。”

“呵。”

姜云冉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她冷笑一声:“你若不?想说,我自会去查,到时候查到什么结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