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姑姑心中一惊。

她瞬间就意识到,姜云冉要出尔反尔。

这一刻,恐惧和怨恨如同毒蛇一般,一涌而出。

“姜云冉,你这个贱人!”

“你就是个贱胚子,出身?低贱,言而无信!”

邢姑姑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却已经晚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娘娘,求求您,放过我,放过我,我什么都?愿意替您做,”邢姑姑狼狈不堪,“你不是说,不会杀了我吗?”

姜云冉勾起唇角,笑容恬静。

“是啊,我的确不会杀了你。”

她后?退几步,来到了门边。

吱呀一声,另一道身?影悄然而入。

“但有另一个人,想?要你的命,”姜云冉无奈地道,“所以,你是她的了。”

来人同姜云冉四目相对,姜云冉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别累着自己。”

那人点点头,然后?转过身?,一步步来到邢姑姑面前。

邢姑姑瞪大眼睛:“是你!”

大氅之?下,是卫新竹苍白?消瘦的容颜。

她冷冷看着邢姑姑,仿佛她是世上最肮脏的东西:“是我。”

“我来替银坠报仇了。”

听雪宫中温暖如春。

火墙安静烧着,热意烘干了冬日?的森寒。

紫叶领着莺歌等人,在对面雅室里煮糖水芋圆,食物的香甜抚平了心中的纷乱,让人安然。

姜云冉已经换过衣衫,正斜靠在贵妃榻上,捧着糖水慢慢吃着。

芋圆粉糯,因加了木薯粉,还有一点嚼劲,又香又甜,吃了一个还想?吃下一个。

赵庭芳坐在另一侧,只?蹙眉道:“如此听来,根本不是廖淑妍选中了阮忠良,而是阮忠良千挑万选,选择了南安伯这个岳丈。”

廖淑妍同阮忠良的相遇,本来就是一场精心的策划,是阮忠良精准吸引廖淑妍的骗局。

且不提愚蠢的佩兰,早先经过世的春倦,肯定是阮忠良一早就收买的人。

她一直伺候在廖淑妍身?边,引导她,煽动她,让她最终落入阮忠良的美丽陷阱。

廖淑妍的一切行为?,她的所思所想?,都?被阮忠良引导着转变。

同阮忠良的相遇,看似是一场浪漫的意外,可若是仔细想?来,处处都?是别有用心。

当时廖淑妍虽然需要阮忠良来逃离继母,但她同样还有别的选择,优秀的学生不止阮忠良一个,其中不乏家世更胜一筹者。

“相比廖淑妍,阮忠良更需要南安伯作为?靠山。”

姜云冉放下青花瓷碗,淡淡道:“每一次科举,高中进士者几有五十,这还不算同进士。”

“这么多人,能出头的又有几个?若是去?看如今在朝的高官,怕是没几人同阮忠良是同窗。”

阮忠良能一路高升,最开?始靠的是苦心经营出来的美名。

年?轻,英俊,文采斐然,二甲传胪。

都?是他所依靠的资本。

“此时的他,只?缺一阵东风,送他直上青云。”

姜云冉看向赵庭芳:“一个母亲早亡,与家中并不亲厚的高门贵女,对他来说再?适合不过,也是最好的人选。”

“靠着这些苦心经营出的美名,他成功进入廖淑妍的眼中,从此攀附上南安伯,成了伯府贵婿,有南安伯在其后?支持,他迅速在大理寺站稳脚跟。”

“后?他又用赵家等的‘翻案’,成功成为?阮青天,累积了足够的官声和功绩,最终平步青云,在未及不惑之?年?时,便成为?皇帝近臣,从二品堂官。”

可以说,不过二十年?,他就已位极人臣。

赵庭芳眉头依旧没有松开?,她思忖着道:“虽说之?前那一年?中,廖淑妍同阮忠良不可能有过分?亲密之?举,但她也并非真的不谙世事,婚前婚后?两人若有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