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在忠义伯一家?独大,有独断专行之?嫌的情况下,景华琰不?会再度启用?他登上战场。

也不?会把德妃捧得?这样高。

这是为国尽忠的荣光,是忠义伯的脸面。

时到今日,忠义伯自己没有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恩荣。

辉煌毕竟已经过去,他所?付出的一切,景华琰都已经给出了赏赐,现在,他再也无法凭借过去以期未来。

错就要罚。

景华琰垂眸看向她?,忽然轻叹一声。

“爱妃,你?可知之前那么多凌烟阁阁臣,都无人敢问朕这个?问题。”

郑定国也是凌烟阁阁臣之?一,他同样没有询问。

此刻坐在这里,他只等陛下的口谕,自己是无法断绝忠义伯府的命运。

姜云冉回望他,眸色沉沉,只有气定神闲。

“陛下之?所?以留下妾来询问,为的不?就是考教妾吗?”姜云冉声音轻柔,好似含着笑意,“既然是考教,那便做不?得?真,妾是在回答陛下给出的考题,自然畅所?欲言,无论对否,总不?能辜负陛下一片心。”

这话回答得?太巧妙了,郑定国都不?由在心里称赞一句。

景华琰闷声笑了起来。

什?么雷霆震怒,什?么天子之?怒,怕只是做给那些朝臣看的,实?际上的景华琰心定如山。

他的确不?满忠义伯的怠惰懒战,也怜悯因此而丧命的百姓,却会失去理?智。

愤怒的同时,他已经想到了如何行事?。

“若朕告诉你?,朕可以动忠义伯呢?”景华琰忽然道。

姜云冉迟疑片刻,才道:“那妾可回答了。”

“你?说?,朕听,”景华琰道,“老大人也听一听。”

郑定国松了口气,道:“请采女小主说?来一听。”

姜云冉的口齿异常清晰。

显然,所?有的后路她?都已经推演完毕,现在所?说?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第?一,要釜底抽薪,撤换边关所?有除涉事?官员,最重要的兵部给事?中及督察御史,要率先更换。”

“第?二,要更换粮草官和副将,粮草官最为重要,只要粮草稳定,无论战事?或动乱,都不?会造成乌城饥荒,不?会逼士兵落草为寇,劫掠百姓。”

忠义伯手下五万人,戍边军五万,这十万人若是暴动,即便是朝廷镇压也会死伤惨重。

而且根本没有这个?必要,除非忠义伯胆大包天,以为自己可以改天换地,占山为王。

“这一次城门攻破,忠义伯理?亏,暴露出诸如督察御史等的渎职懈怠,阵前换人都在情理?之?中。”

“而粮草官,则可以借赵氏的案子,攻破忠义伯府的姻亲相护。”

景华琰安静吃茶,漆黑的眸子落在琥珀色的茶汤里,好似在湖泊上摇曳的银盘。

郑定国有些忍不?住了:“若赵氏案起,怕京中忠义伯府,边关忠义军会有动乱。”

姜云冉却摇头?。

“不?会。”

“尚书大人,赵氏毕竟只是忠义伯的夫人,且早就病故,忠义伯虽没有续弦,可整个?忠义伯府同赵氏的姻亲关系也有所?疏离,更何况忠义伯府嫡系旁□□么多人,姻亲关系不?知凡几?,赵氏只是其中一支。”

“这个?时候,他们会为了自己的利益相互攻讦,不?会铁板一块。”

“赵氏贪墨案这个?时机拿得?刚刚好。”

说?到这里,姜云冉顿住了,她?抬眸看向景华琰,非常自然地感叹道:“陛下真是神机妙算。”

难怪在大军开拔之?时,阮忠良就开始对赵氏着手侦查,看来景华琰一早就有所?谋划。

忠义伯忠心也好,悖逆也罢,赵氏都可以用?来针对忠义伯。

他若是奋力杀敌,获胜凯旋,那赵氏的罪责会因为他的胜利而减轻,这个?时候,宽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