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华琰收回视线,直接对仁慧太后道:“母后,本来此事这几日就能查清,现?在提前揭露出来,倒也不算打?乱阵脚,阮宝林……”

景华琰声音也温和许多。

“看在阮婕妤的?面子上?,此番你偏听偏信,冲动行事,几次三番要置姜采女于不义,朕便不重罚。”

这话说得,阮宝林眼泪流得更凶了。

姜云冉发?现?景华琰是真的?很会阴阳怪气。

他还不如直接重罚阮含珍,也省得看在“阮婕妤”的?面子上?,轻拿轻放。

阮含珍心里?只怕要气疯了。

“此事稍后再议,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这一桩谋害案,”景华琰道,“梁三泰。”

梁三泰上?前,对仁慧太后行礼,然后便开口:“回禀太后娘娘、皇贵太妃娘娘、贵妃娘娘、德妃娘娘,一月前,姜采女听闻德妃娘娘吐血重病,总觉不妥,便同陛下禀报了借冰之事。”

“冰窖虽偶有跟红顶白之事,却不敢肆意谋害宫妃,陛下便命下臣和彭逾一起,借由冰窖失窃,调查此案。”

其实是彭逾来调查。

彭逾督管慎刑司,对宫中大小事务烂熟于心。

“熟料冰窖管理颇为严格,以小周管事为首,所有人皆三缄其口,无?论如何都?不吐露半分。”

“最后,在数日刑讯之下,才有人松口。”

“不过给出的?线索十分零碎,无?人承认自己就是参与谋害德妃娘娘的?罪人,本来,这几日彭逾都?顺着这些零碎线索侦查,今日这一桩案子,倒是把一切都?呈现?清晰起来。”

梁三泰声音干净,吐字清晰,听他阐述案情舒服太多。

说罢,他一挥手?,两名高壮的?黄门便架着一名矮矮胖胖的宫人进来。

姜云冉回头一看,眼睛倏然瞪大。

梁三泰毫不意外她的?惊讶,他叹了口气,道:“姜采女一定认识她。”

姜云冉自然认识。

她同这位同住一室月余。

“王绣娘?”

被押送进来的?人,正是之前在织西三所跟姜云冉同住一室的大王绣娘。

姜云冉完全没?想到,今日事同大王绣娘有关。

电光石火,灵感闪现?。

姜云冉下意识道:“那个仿制的?荷包是大王绣娘做的??”

梁三泰颔首,景华琰端起茶盏,遮挡住了唇边的?笑?容。

“姜采女所言甚是,之前调查出这位王黄门同大王绣娘是同乡,两人私下曾经偷偷走动过,被冰窖其他黄门瞧见,记在了心里?。”

“今日若非这王黄门忽然供出荷包,下臣也不知两人牵连的?竟是这件事。”

说到这里?,梁三泰上?前对仁慧太后行礼:“太后娘娘,可否容下臣审问两人?”

这一番转变发?展太快,转瞬功夫,案情已经翻转。

仁慧太后叹息一声,说:“问吧,若是今日能有结果,也是好事。”

她说着,看了一眼紧闭的?碧纱橱,眼眸中都?是担忧。

梁三泰便上?前一步,垂眸看着跪趴在地上?抖如筛糠的?王黄门。

“你是个聪明的?,本身无?依无?靠,是个孤儿,入宫之后不同任何人牵连,今日却落入这样一桩案子里?。”

梁三泰叹息一声:“可惜了。”

说罢,他不管王黄门,转头去看面色苍白,强自镇定的?大王绣娘。

“王红杏,尧城人士,三年前入宫,一直在织造局侍奉。”

梁三泰也不审问她,只慢条斯理说已经掌握的?线索。

“仿造荷包所用的?流光缎,为水红色,十年之内,岭南进贡所有流光缎,水红成?色的?一共只有八匹。”

梁三泰眼睛紧紧盯着王红杏,一字一顿地说着。

“元徽元年,宫中选秀,当时赏赐给贵妃娘娘、德妃娘娘、宜妃娘娘、梅昭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