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冉看莺歌满眼不在?乎,忽然伸出手,在?她头上揉了揉。

莺歌又红了脸。

“姜娘子,你这是做什么。”

姜云冉不说话,很?温柔揉了揉她的头,才?说:“莺歌真的很?厉害。”

莺歌羞涩笑了。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姜云冉才?漫不经心说:“小阮娘娘是宝林,也不能随意折辱宫女,即便是扫洗宫女,也能向尚宫局禀报调职。”

话虽如此,但实际上敢走出这一步的宫女不多?。

背主一次,永不录用。

莺歌叹了口?气。

“姜娘子,你嘴严,也惹了小阮娘娘,我就偷偷跟你说一句,你心里有数就行,千万别跟别人?说。”

“那?个扫洗宫女不是一般人?,她只能受着,没有人?会替她出头。”

姜云冉有些惊讶。

这长信宫里,不可能有完全无依无靠的人?。

莺歌凑近,在?她耳边说:“那?个扫洗宫女,跟红袖姐姐的情况一样。”

忽地,姜云冉茅塞顿开。

她轻轻攥了攥手心,面上表情不变,佯装不知:“什么情况?”

莺歌叹了口?气。

“好像是也是侍奉过大阮娘娘的,不过她没有红袖姐姐运气好,因为出了差错被?赶出东六宫,反而逃过了一劫。”

“我听闻……”莺歌顿了顿,又往四周看了一眼,说,“当时出事的时候,她就在?听雪宫侍奉,因此被?带去审问了数日,最?后发现她的确万事不知,就降为了扫洗宫女。”

“本?来小阮娘娘初入宫,把她要到长春宫时,旁人?还觉得?她时来运转,也经常传出她善待宫人?的传闻,但是……”

莺歌低声道:“旁人?不知根底,我是知道的。”

莺歌简直是耳报神。

她怎么什么都能知道?

“有个姐姐偷偷跟我说,她有个同乡在?长春宫当差,跟那?位姐姐同住一间,听说她胳膊上都是伤。”

“小阮娘娘身边的宫人也不是好人?,就那?个素雪,也偷偷打骂她,还不允许旁的扫洗宫女帮她,那日子过得实在没有指望。”

啪的一声,姜云冉不小心捏碎了手里的桂圆壳。

莺歌疑惑抬头,难得?看到姜云冉冷了脸。

这些时日,无论?她什么时候碰到姜云冉,姜云冉都是笑意盈盈的模样,从未见她同谁生气。

就连责罚过她的小阮娘娘,姜云冉都没说过一句不好。

但此刻,姜云冉的脸上仿佛要结冰一般。

她生起气来,浑身气势惊人?,让人?不寒而栗。

莺歌莫名抖了一下。

“姜娘子?”

姜云冉浅浅呼了口?气,她重新摊开手,在?一堆碎壳里跳出桂圆肉,塞进了莺歌口?中。

下一刻,她重新露出笑容。

“无事,我就是听不得?有人?欺负人?。”

这些其实都是秘密。

红袖和甄姑姑知道阮含珍不好相与?,因为当初调职,阮含珍虽然帮了忙,转头就要工钱。

而莺歌,她的消息渠道庞杂,同乡和同为慈养堂出身的宫人?们,都可以算作她的亲人?。

所以她能知道旁人?不知的阴私。

在?外人?面前,在?宫里其他人?的传闻里,阮含珍依旧是平易近人?,温和有礼,才?学出众的才?女娘娘。

姜云冉只听了第一句,就明白莺歌说的是谁。

是青黛。

青黛不比红袖,她为人?单纯,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当时佩兰要赶走红袖的时候,肯定已经做过了选择。

若是连青黛也一起赶走,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尚宫局肯定要安排新人?。

他们要办的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如何敢让新人?进入棠梨阁,因此青黛就被?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