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荷问:“那我试探谁?”

辛殊晚吗?

辛殊晚这个人心机深沉,可对她的心思,浅得如同一汪溪水,隐荷一眼就能将辛殊晚看透。

就算是试探,也没什么意思。

不过隐荷担心她看透的只是表象,溪水之下,是不曾显露的冰山。

“反正我解不了情蛊,你何不再去请个有本事的人?”阿婆淡然道。

呵。

这就是破罐子破摔了。

隐荷的神色冷淡了几分,她笑起来似花,冷着脸的时候,又如同一把利刃,反光的刀身照着阿婆的脸。

隐荷出了院子,背后还传来阿婆好心叮嘱的声音

“情蛊只会随着发作越来越深入,除非你与对方情投意合。”

情投意合?

余光瞥见院子外的牡丹,隐荷随手折了一枝拿在手里,层层叠叠盛开的牡丹,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了一地。

隐荷走到哪里,哪里便被花瓣铺出来一条小道。

直到隐荷撞进辛殊晚的怀里。

她看着一身骑装的辛殊晚,目光还有点发愣,等了等,才想起来,陛下今日好兴致,带了皇子大臣去东山打猎,其中还特别吩咐辛殊晚同行。

辛殊晚应该是刚刚才回来。

她那张清冷的脸被晒出薄薄的粉色,隐荷觉得,辛殊晚被骑装覆盖住的锁骨,怕是也跟着变粉了。

她有心想看,却被辛殊晚的这身骑装遮得严严实实的,除非她上手去扯辛殊晚的衣服。

啧,情蛊不是还没发作吗?隐荷舔了舔唇,忽然明白了什么。

难怪今日的时光如此难打发。

隐荷用过早饭之后,便去荷花池中划了一会儿船,接着又去辛殊晚的书房转了一圈,好不容易捱到用午饭的时候,等她睡了一觉起来,花园在日光下颜色依旧,可她还是没有看见辛殊晚。

原来症结出在这里。

隐荷当即也不客气,扑进了辛殊晚的怀中,她问:“辛小姐不会武功,还会打猎?”

闻着怀里隐荷身上的香气,辛殊晚道:“只会一点。”

骑装让隐荷无处下手,隐荷最后绕着辛殊晚的头发问:“谁教你的?”

辛殊晚的眼神变了变,她抚着隐荷的脸柔声道:“我等着你来教我。”

隐荷一愣。

她和辛殊晚撞见的时候,是她一身血潜入了辛殊晚的马车,当时正值三皇子府的人搜查刺杀三皇子的人。

辛殊晚是不是联想到了她的身份?

她一个杀手,会些打猎骑马之类的东西,似乎也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好,”隐荷答应下来,“我教你。”

辛殊晚院子里的空地被人布置成了射箭的场地,百步之外,立着一个箭靶,辛殊晚和隐荷站在屋檐下的阴凉处。

隐荷看看远处的箭靶,又看看安青刚刚拿过来的弓箭,和满满当当的箭筒,她笑着道:“我只说要教辛小姐,辛小姐怎么知道是今日?”

辛殊晚道:“我向来等不到第二日。”

辛殊晚素手拎起那把弓,柔软的手和强硬的弓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隐荷想,这双手不应该用来拉弓。

应该用来做什么呢?

一阵滚烫掠过隐荷的心间,隐荷按了按,觉得是日子将近,情蛊开始发力了。

隐荷学着辛殊晚握着她的手写字时的样子,也握住了辛殊晚的手,搭箭拉弓,将弓弦拉到最满,如同一轮弯月。

箭矢离弦的时候,辛殊晚偏头看向了隐荷。

负责看守箭靶的依云高兴道:“小姐射中了,正中靶心。”

正中靶心?

隐荷就在此时对上了辛殊晚看她的眼神。

箭矢射中了靶心,辛殊晚的眼神射中了什么?

隐荷勾了勾辛殊晚的下巴道:“辛小姐不够专心,不专心的人,射术怎么会精进呢,我教起来也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