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病房人满为患。
送走医生,王厦趴在病床前,痛心地打量着陈继。
“二东!疼不疼啊?啊?这伤要是在我身上就好了!”
说?着,他双手包住陈继的手掌,贴在自己?脸侧。
湿润的眼眶诉说?着他当下的心境。
“你这个大傻子……”
麻醉药效消退,陈继眼眶通红,大拇指竭力揩过王厦落泪的眼角,替他抹净泪痕。
在场的队员看?到二人的举动,无不鼻子泛酸,仰天长叹。
听到病房门吱嘎打开,所有人将目光投去。
只见乔云瀚与童芥并肩走入病房。
迎着房间内所有队员的注视,他一步一步迈向病床前,对上了陈继的目光。
“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乔云瀚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TM但凡有点担当,都?不会出现在我眼前,对我说?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
陈继不顾虚弱的身体,当即坐起揪住他的衣领。
字里行?间透出的失望让他的喘息粗重。
“二东……”
夹在二人之间的王厦一时慌了神。
“你现在应该出现的地方不是这里,而是应该去复盘比赛!好好反省自己?的失误!”
说?着,陈继手臂打起了哆嗦,剧烈颤抖着。
但他依旧不肯松开乔云瀚的衣领,死死地攥在掌心。
“对不起,对不起,但他实在是太强了,无论我怎么努力都?……”
“乔云瀚!”
如雷贯耳。
陈继扯住乔云瀚的衣领下拽,攥出了几条深深的褶皱。
“我宁愿你现在回到以?前目中无人的时候,至少那个时候你没有脑子,敢挑战一切困难!”
喑哑的嗓音撕心裂肺,带着所有人回到了最初见到乔云瀚的模样。
那时的他意气风发,话少却?字字珠玑,总是伪装成扎人的刺猬,仿佛没有任何事可以?打倒他,他也不畏惧任何挑战。
“我问你,你现在这副娘娘们们的样子对得起谁?!”
残留在体内的麻药仍消耗着陈继的精力,但他不肯罢休,咬牙痛骂着眼前意志动摇的男人。
“你对得起我们的信任么?你对得起教练对你的培养么?你对得起童芥对你付出的一切么?!”
“你不配,乔云瀚!”
“你连自己?日夜奋斗的目标和初心都?忘了!”
“你最对不起的人是你自己?!”
责骂耗费了大量的体力,陈继松开了乔云瀚的衣领,极力大口喘息,似乎已然?到达了极限。
众人皆陷入沉默。
见乔云瀚眉心生出几丝褶皱,瞳孔闯入光亮些许,好像恢复了不少状态。
陈继不再刻意保留想说?的话,一并吐出,直击要害:
“乔云瀚,听说?你爷爷很想看?你拿一次冠军,若是他老人家泉下有知?你现在这副德性……”
一瞬间,似有尖刺锥心。
“够了!”
乔云瀚捂住耳朵,试图屏蔽掉足以?平息内心动荡的那个称谓。
脑海中,一抹佝偻的身影缓缓浮现。
是爷爷……
是他这辈子最TM后悔,最TM遗憾没能照顾好的爷爷……
“不够!”
陈继大吼一声,拽住了他的胳膊,阻止他逃避现实。
“你做过一次手术就知?道喝药根本算不上苦,你狠狠摔过就知?道擦破皮不值得哭,你经历过与朋友绝交就知?道吵两?句嘴不伤感情,所以?我现在要警告你乔云瀚,你丫给老子清醒一点,听到没有?!”
似是刺激到了伤口,陈继额前生出大量的冷汗,但他仍在咬牙坚持着。
“就当是为了你爷爷,你也要把这次的冠军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