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义怕她深陷悲痛伤了身子?,便从袖中掏出一块绢帕给她,轻抚着她温热的背脊,“没事了清仪……大人定能早日?抓到凶手?,不会让人枉死?。”

裴谙棠见许清仪挺着肚子?站着不便,便令人为她上?了个座。

“许夫人与你弟弟的关系如何?”裴谙棠想到王存所言,说许家两姐弟不和多年,许清仪远嫁外地,这么多年都未曾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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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仪擦了擦微红的眼眶,神色恢复如常后,一只手?便不禁攀上?了被?衣袖盖住的另一只手?腕,双眼中镀上?一层漠然,缓缓道:“回大人,我当年离开清安县时心中已是自认与他断绝了关系的。”

宋诗尔听后微微一震,轻垂在身前的指节不经意?间扣拢。

她不知此事,许尚安从前也从未与她提过。

裴谙棠又问:“不知是因何事让你二人之间生了如此嫌隙。”

许尚安这边目前还有血亲的就剩许清仪了,他想问清有关于许尚安的事便只有从许清仪身上?下手?,

“他这个混账东西?。”许清仪许久未言,半晌后才轻叹一声,“我爹娘命苦,双双都走得早。”

“我们家中本也不算宽裕,爹娘走后家中只剩几分薄产,我娘留了十两银子?给我做嫁妆,剩下银子?与几亩田地便全留给他了。他拿着这些钱挥霍无度,没几日?便输了个精光,跑回家反过头?来与我借银子?。我一心软便先拿了五两给他,他便趁我不在将剩下的偷走,我一时气急找他理?论,他发起疯来竟……”

“竟连我都打。”许清仪又想到当年之事,言语间微微发哽,她把盖在手?腕上?的衣袖撩起,只见白?皙的肌肤上?几道深色的疤痕向手?臂上?蔓延,

裴谙棠和宋诗尔眼中皆是惊色一闪,她身为长姐,许尚安为了钱财私欲竟连为人的亲情都不顾,甚至连亲姐姐都打。

宋诗尔看着她手?上?的疤痕,只觉心中狠狠一抽动,宛若自己隐匿在衣袖下的伤也在隐隐作痛。

崔义又听许清仪谈起往事,眼中不知多少次为她泛起痛楚。

“他常常对我恶言相向……我一想到那些事便日?夜痛心疾首、夜不能寐。思来想去,还是狠下心来与他断了情分往来。”许清仪抬头?看了看崔义,又道,“后来我便遇到了我郎君。也好在遇到了他,他不嫌我家中贫寒,也不嫌我一个孤苦无依,便将我接去了平江县娶我为妻,这些年也处处待我极t?好。”

“这一趟我本是不想来的……可我还是来了。”

她终归还是来了这最后一回,也算是了却了此生这丝浅薄的亲情。

许尚安虽然不是个人,可这世上?如他那般人是少数,世间还是心善的人多。

人命大过天?,裴谙棠觉得,他能做的便只有早日?查出杀害许尚安的凶手?。

许清仪正了正神色准备起身,裙裾贴着凳根,正要起身的脚下踩到裙角,身子?霎时被?生生一扯欲要倾倒回座上?。

下一瞬,两侧胳膊却被?沉稳温热的手?掌稳稳地扶住,一边是崔义,一边是站得离她近的宋诗尔。

许清仪凌乱的神色收敛,目光看向另一边轻抚着她宋诗尔。

“小心。”宋诗尔眉眼透着稳重。

“多谢,你受苦了。”许清仪覆上?她环在自己臂弯的手?,“你若是不介意?,唤我姐姐也可。不关乎旁人,只关于你我之间。”

不关乎旁人,只关于两个女子?的情谊。

宋诗尔感到手?上?有温热覆上?,她看着许清仪夫妇如今琴瑟和鸣,心中竟也生出一丝暖热。

就像阿枝说的,日?子?是会越过越好的。

她送许清仪走出了县衙,亲和地开口:“姐姐要保重好身子?,看着这胎得有六七月了罢?”

“是呢……”许清仪淡淡一笑,“等孩子?出生,我给妹妹发帖子?来吃个满月酒可好?”

“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