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就差不多发酵好了,再烧一锅沸腾的水准备做卤水,水里加盐、辣椒粉、花椒粉,想口?感更醇厚细腻且放置更久的话可以在卤水里加一勺烧菜用的油。

煮好后将卤水盛出放凉,把发酵好的豆腐块放进去,再浇上少许白酒,盖上盖子再次腌制密封半个月左右就可取出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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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玉枝回?想着做红腐乳的过?程,咬着筷子砸吧砸吧嘴,眼前的腌萝卜瞬间黯然失色。

但?是,她想吃什么从来都是即刻就动手,今日起的早,不如买几块豆腐自己来做。

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裙,头上插了一根带细细流苏的发簪,一手拎着带着小篮子,一手捏着一把团扇。

推开门一瞧,朝曦还一半藏在山头,淡金色的曙光照到树枝上,投落地面上是细碎暖黄的光芒。

“阿枝。”

她要转身走时,就听?到身后有一道清冽温和之声在唤她,这道声音从她耳中流过?,柔声中夹杂着一丝急促的惊喜。

凌玉枝听?到这声熟悉之音,脸上即刻漾起笑意,眉眼上扬。这是她昨日刚见过?的人,她不但?见过?,还触过?他的鼻尖,轻轻地亲过?他。

从前这个时候,他都会途径她的食铺。

凌玉枝一回?过?头便真的见裴谙棠身着一袭洁净不染尘的靛青暗纹直裰,站在那处含笑看着她。

她拿着团扇的右手上举,朝他开心?地挥了挥:“早啊,吃了吗?”

裴谙棠见她停下?脚步等他,便迅疾几步上前,t?“早,吃过?了,阿枝呢?”

“喝了一碗小米粥。”她道,“我要去买豆腐,不知与你同不同路,走一段是一段罢。”

裴谙棠昨夜一整晚耳边都萦绕着她的声音,那空灵明媚之音潺潺流入他心?间。

这丝甜蜜的烦忧扰乱的他夜不能寐,他想忘却终又不舍,总会又细细去想。

“不顺路我便送你过?去。”

“我问过?了,豆腐铺不在闲宁巷,在东明巷。”凌玉枝衣料若有若无擦过?他的衣袖,“离这不近,我不能耽误你的公务啊。”

“无碍的,我今日来的早,赶过?去也不会误了上值的。”裴谙棠就是想多见见她,与她多待一会儿。

两人同行一路走至东明巷。

东明巷这家豆腐铺开在街巷的最里处,弯弯绕绕好一段路才?找到。

老板姓宋,叫宋怀连,据说年轻时读了几十年的书,连个秀才?功名都没考上。

几十年的光阴过?隙,他早已被年岁磋磨到头发花白,背脊微弓。

读书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他如今再也不读书了,只想学点手艺挣点钱。也因年轻时屡试不中,他心?中常年郁气难平,早年又遭遇丧妻之痛,花甲之年竟落下?了痴症。

神志时好时坏,有时谈吐间与常人无异,有时又喃喃自语仰头哭笑,甚至连人都不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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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街上有挎着菜篮的妇人、巡街的官差与阔步自在的生意人……

宋怀连搬着凳子坐在门槛上,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静静入神,眼角遍布深深凹陷的鸿沟,嘴里呢喃着念着:“取诸人以为善,是与人为善者?也……”

过?往之人匆匆看他一眼,无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一位身穿蓝褂子的胖矮男人闲庭信步走到豆腐铺前,见宋怀连眼神发愣,嘴里念念有词。

蓝褂子男人轻蔑一笑,出言讥讽道:“我说老宋,你神神叨叨地念什么呢?都半截入土的人了,还想着金榜题名呐?我看你是白日发梦!”

宋怀连这会子还算认得人,没去理会那人的讥言,淡淡瞥了他一眼,“买豆腐吗?”

“给我来两块。”那人把两文?钱随意扔在摊子前的桌案上。

宋怀连缓缓起身,用骨节突出,满是黄皱的手拿起了刀,切了两块豆腐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