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与对面的年轻男子相对而坐,走过来答他:“是呢,我这就走了,其实是心里……有点害怕。”
裴谙棠见她眼眸低垂,心中仍就愧意翻腾,他站起身拱手冲她赔礼,“让姑娘昨晚身处险境,是我之过错,裴某,在此向姑娘致歉。”
男子身形颀长清秀,此番神态肃重又不失温雅。
凌玉枝嘴角微动,“没关系,你一早也不知那些人一路跟着你,你与我换房,本是出于好心,我岂会怪你,且我还要感谢公子危急之下相救。”
裴谙棠听他之言,终于微微放下手,看她今日梳了发髻,人比昨日更清朗明丽。
“不知姑娘欲去往何处?”
凌玉枝转身望向崭露的朝曦:“我也不知呢。”
江南之春
凌玉枝走后,裴谢二人也离开了客栈。
清安县最大的酒楼名唤须尽欢,走进门只见酒客推杯换盏,闻席间觥筹交错,二楼雅阁管弦丝竹盈盈入耳。
跑堂的伙计乐呵呵地把来的二位仪表堂堂的男子引入雅间。
“二位要喝点什么?”
“来一壶罗锦春。”谢临意撩袍坐下。
跑堂的伙计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人身上的衣料是千金难求的云纹锦,又见此二人面如冠玉,丰神俊朗,举手投足间显露出满是矜贵。
一猜便知他们大有来头,语气不由得也恭敬了几分,面露难色道:“二位公子,罗锦春乃是出自是燕京云鼎楼的名酿,小店鄙陋,实在是没有此等佳酿。”
谢临意指节轻叩桌面:“那可有玉露琼?”
“更……更是没听说过。”小伙计期期艾艾,心想这二人究竟是什么大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