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古板迂腐的读书人, 也不是?个只会端着官架子的知县大人。他?是个谦逊温润的朗朗君子,是?个正直守礼的好官。

他?心中既有做人的良善,也有为官的底线。他会同情刘隐月和谭颂的遭遇,也能秉持本心在其位谋其政。

他?这样的人,不会单单独坐清贵的院墙里读圣贤书,也不会傲视地高坐公堂上清高自持。

她曾见他?一人平静地闲庭信步于街巷,上门喝她一碗汤。也见他?同自己?漫步山间一同弯腰采野菜, 帮她拎着小?竹筐一路走进市井烟火。

仿佛世间的一切事物都珍贵又?平常, 任何事在他?心中,并无?高低之分。

正因为她知道?裴谙棠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才能全心放下芥蒂,所以与他?在一起时?,从来都是?开心愉悦。

夜幕笼罩, 凌玉枝去外面点灯时?,正巧裴谙棠也来了。

他?已换上一身素净的常服, 颀长高挺的身影越发衬的腰身精细。

“我才点灯, 你今日好早。”待他?走近, 凌玉枝的话语中带着些调笑。

裴谙棠一见她, 昨晚她趴在船沿探手戏水的那一幕又?浮现眼前。

他?嘴角弯了弯:“今日案头事少, 我便早了些。”

南阳村河坝年久失修,裴谙棠这几日正为了主持修河坝的事费心费神?, 他?当然不会说他?为了不忙到那么晚,连午膳都是?在值房内边处理事务边匆匆吃了几口。

凌玉枝瞧了瞧他?身后, 发现只有他?一人,“谢公子呢,他?昨日也说要一道?来的。”

“他?住在南街,许是?要迟些。”

“那你快进来罢。”凌玉枝引他?进去,斟了杯茶水给他?,“你先坐,后面还有一些没包完的,我去结个尾,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