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玉枝顿住手中的动作?,一回头就见裴谙棠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手中也拿着根红绸带。

“裴公子啊,你怎么也来了?。”凌玉枝眼中一亮,改口?改的自然,这里人多,可不能胡乱叫惹上麻烦。

裴谙棠刚走过来便见她站在花树下抬头张望,他在远处看?,倾落而下的红绸落了?她满头,使他不由得?便朝这边走来,“恰逢今日?无事,想到过节热闹,便来看?看?。”

“那你过来。”凌玉枝笑靥灿烂,看?看?他手中的绸带,朝他招手示意,“你帮我系可以?吗?和你的一起,我要系上面的花枝。”

裴谙棠微微抬头顺着她的手望向她所指的花枝,俄而间,那些晃动的笺纸红绸像在心间荡漾,他欣然点头朝她走去,语气中带着笑意:“可以?啊,我帮你。”

凌玉枝对着方才身?旁那位年轻男子道歉:“不好意思?啊,不用麻烦你了?。”

“挂好了?。”裴谙棠身?形颀长,伸手轻而易举就往花枝上系了?两根红绸。

凌玉枝一抬眼就见两根高?挂的红绸在眼中随风轻晃,“谢谢裴公子。”

他们一行?五人出了?寺庙,在寺门的石阶前短暂驻足。

裴谙棠见他们三人拎着竹篮,开口?问道:“你们这是要去何处?”

“我们去采野菜。”凌玉枝指着前方隐隐泛着薄雾的山头,“平溪山,好多人都去了?。”

裴谙棠顺着她所指望向平溪山,昨夜落了?雨,尽管虹销雨霁,山峦依旧被湿意笼罩。

他也本欲先去莲缘寺再到处走走,听到凌玉枝这番话,他也心中也起了?丝丝期许:“我能与?你们一同去吗?左右无事,听闻平溪山春色甚浓,刚好想去走走。”

凌若元经上次一事,越发觉得?裴谙棠是个好人,见他谈吐文雅亲和,说话也随心起来,“不仅风光好,还有好多野果子。”

“那便一同罢。”凌玉枝看?看?谢临意,“谢公子也要与?我们一同吗?”

谢临意衣袂翩然,答道:“自然想去,不知是否介意?”

“可以?啊,那我们五个人一同上山罢。”

行?入山间小?道中,日?光斜照迎着来人,光影投照在疏疏密密的青叶绿枝上,满地绿荫横斜浮动。溪水急拍清石,泠泠声响如碎玉相击。

凌玉枝与?裴谙棠走在前头,微凉的清风吹皱两人的衣角,野花扑离枝头纷纷落下。

“给我罢。”裴谙棠想帮她拎手中的竹篮。

“这个不重的,我自己来就好。”

“你拎着不方便,我帮你拎。”他接过凌玉枝手中的竹篮,眉眼间有日?光落下的晴曛,眼眸中仿佛也细闪着清光,“你采了?之后,再告诉我是哪一种,我也来帮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凌玉枝想到他弯腰采野菜的情形,笑意深了?几分?,把竹篮递给他,“好,给你,你从前也去过山上吗?”

“我……幼年时父亲和母亲带我去过一回燕京的青云山,也是一年的春日?,就如同今日?这般,万里晴朗,满山春晖。”他话语放慢了?几分?,似乎在细细回忆多年前的春晨。

凌玉枝已然停下脚步,专注听他的话语。

话音一落时,凌玉枝心间泛起一丝隐隐酸涩,听到裴谙棠谈及自己的亲人,她脑海中也浮现出家人的身?影。

她想家,那裴谙棠从故乡来到这里,应该也会?想家。

“你离开故乡来到这,一定很想你的亲人罢?”

他一微微低头,眸子细闪的光亮便暗了?几分?,心头忽地翻涌,却依旧平静道:“想啊,我的父亲和母亲已不在人世,但我也依旧……很想他们。”

凌玉枝怔了?怔,意识到触动他的隐痛,“对不起。”

她每每看?到他,觉得?他清雅持正,对谁都温润亲和,可有两次她看?到他的眼中闪过的,却是幽暗深沉、破碎隐匿的光。

一次是今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