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酒盏高举,一饮而尽:“干杯!”

今日之花,自当看遍,今日之酒,自当饮尽。

千里之外远道而来的人啊,此时纵有千言万语,皆化在杯底酒水中。

当初,哪知今日啊。

【??作者有话说】

还没过端午我就想过中秋了

204 ? 傅长麟X沈期妧

◎犹恐相逢是梦中◎

又一年九月初九, 夜间清寒交织,丝雨细如愁。

温迎一袭白衣,鬓上单点素钗, 独坐窗前听雨。

一幅画轴徐徐陈铺在眼前, 她伸出指尖欲触摸画布,却一瞬僵在空中,终带着无限眷恋细细婆娑。

画中是两位女子,一人是她自己, 另一人是沈期妧。

她还记得, 这是元嘉五年秋,宫里的画师为她与阿妧画的。三年了,画卷仍绚丽明艳,画中的女子眼波柔软, 顾盼生辉,泛起的笑漪如花般明艳。

她宛若回到那日日影融融下,她们还坐在一处闲谈。

“阿妧, 我好想你啊, 你怎么舍得离我而去。”

她拂过画中女子的脸颊, 噙满泪的眼眶红润滚烫。

这幅画,她将用一生来珍藏。

逝去之人,她也会用一生来怀念。

“阿妧,生辰快乐。”

皇宫后花园, 明灯千盏,亮如白昼。

人人皆知,今日是静懿皇后的生辰, 陛下与先皇后鹣鲽情深, 特命人在宫中放了千盏明灯, 纪念故去之人。

自沈期妧走后,傅长麟再未封后宫,终日勤勉于政务之上。礼部朝臣连翻上书劝谏,傅长麟充耳不闻,他甚至想等再过个几年,便从宗室子弟中挑选出色之人过继为皇室子立为东宫。

今夜霜寒乍起,傅长璟独立高楼,望着满空明亮的火星,眸中热意晃动。

曹宁德轻声唤退守在门前的宫人,拿了件寒衣上前,“陛下,添件衣裳罢,先皇后若在天有灵,也定不愿见陛下您这般忧心。”

傅长麟饮了冷酒,此时略微薄醉,“你们都退下,朕想一个人静静。”

“是。”

宫阶清冷无人,他就这样从头走到尾,任雨水霜露侵袭,仿若一介无依的孤魂。

宫门深深,他在阑珊灯火处独自呢喃,话音时而轻柔时而平和,似是在对最亲近之人言语。

“阿妧,同州的每个人都记得你。”

“阿妧,生辰快乐。”

“阿妧,我真的很想你。”

“阿妧,我昨日又梦到了你,梦到我替你拾纸鸢……”

那一年,春色如许啊。

树荫浓密,秋千成影,少女坐在院中捣碎凤仙花染指甲,院中遍布清灵笑语。

“你莫要乱动。”沈期妧拽紧身旁少女白皙柔嫩的手腕,懊恼相视。

温迎秀眉一蹙,面生薄红,抽回手轻哼一声:“我可没动,分明是你自己涂不好,弄得我满手都是凤仙花汁水,我不做了。”

“哎呀别嘛。”沈期妧撒娇服软,抱着她的手臂摇晃,“我好不容易采来的花,若不凃在美人的指甲上,合该浪费了。”

温迎听到好话,乐滋滋一笑,“好罢,你快些,趁今日有风,能放纸鸢!”

待指甲染好,正巧东风渐高,二人捧着扎好的纸鸢齐齐放飞。纸鸢随风升空,如点缀在云端翻飞飘扬的鸟雀。

日光斜照,少女手中的线条熠熠生辉。

“好高啊。”沈期妧抬目仰望,只能望见灰黑一点。

许是飞得太高,话音犹落,手中线条蓦然断落,纸鸢坠落云端,乘风肆舞不知飘向何方。

沈期妧愤挥衣袖,疾言:“怎么断了?”

温迎遥望空中,宽慰她道:“飘得不远,且看看落到何处,打发人去捡便是。”

云涌风停,纸鸢失了风的乘引,飘飘然缓缓坠落,婢女小厮急忙奔走在院中各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