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风起云涌,那?一道深红的火焰也能吞噬严寒风霜。

一丝流光闪入她犀利如刀的眉眼中?,威慑轩昂之音四起,“陛下尚在同州,二位王叔为何?无诏领重兵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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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参见皇后娘娘。”

广阳王坐于马上虚虚行礼,鹰眼愈发深沉,“听闻陛下病重,臣与衡王兄特?来探望拜见。加之臣长?子莫名丧命同州,臣悲痛欲绝,还请娘娘放臣入城为犬子收殓尸身。”

“陛下龙体?已见好转,御医说见不得风,是以不便见任何?人。世子之死,本宫也很痛惜,尸身尚且陈放于宫中?着人日夜看护,还请王叔下马解剑,独自入宫。”

广阳王抚摸着身下的高大骏马,只微微抬头,好整以暇道:“臣身后的将士们听闻犬子死讯,悲不自胜,痛心切骨,执意随臣千里?迢迢赶来同州,不知他们可否随臣一道进城为犬子收殓尸骨?”

沈期妧冷笑一声:“只准王叔一人入城,若是带多了?人,那?可便叫谋反了?。”

广阳王声色越发沉厉,似忍受着巨大悲愤,言语摧肝剖肠,“臣一生?戍守北境,为大晏击退外族侵扰,护佑北方百姓安定。臣膝下四子,有三子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身旁唯独剩下这一个长?子。如今却不明不白地身死同州,娘娘说臣谋反,臣确有此心,只是反了?也难以换回吾儿性命!”

激烈的言辞冲激着后方每一位将士的心,众人纷纷举刀高喊:

“攻入同州城,为世子报仇!”

“攻入同州城t?,为世子报仇!”

沈期妧知道他在等,等朝廷主?动对他们出兵。

等呼声止息,她放声不疾不徐道:“傅世子之死尚有蹊跷,本宫已抓到了?真凶。此人乃为邑国细作,尚押在狱中?,王叔不妨下马进城,本宫自会与王叔详谈此事。”

“吾儿早已身死魂消,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王叔是真的因痛失长?子,不忍再提,还是本身就不太想查清背后之事,好让你有出兵之由?”沈期妧反问,“王叔不敢孤身进城吗?就算本宫已然查到傅世子之死的真相,你也不想知道吗?王叔口口声声说要为长?子报仇,如今杀害傅世子的贼子亲口承认罪行,已然伏法,王叔却不闻不问,不见真凶。敢问王叔是想找谁报仇?陛下还是朝廷?!”

广阳王正是猜测其子之死与皇帝有关,才信誓旦旦带兵压城,如今却被告知真凶竟是邑国人。

他心中?猛然动摇,既想手刃贼子为儿报仇,又不愿承认凶手另有其人,从而放弃这个绝佳时?机。

沈期妧见他左右踌躇,又扬声冷道:“王叔若眼下不进城,便等同于任真凶逍遥法外,可见并非是想为子讨个公道从而带兵压城。本宫也自会昭告天下,广阳王拥兵自重,无诏率兵围城,意图谋反!”

广阳王一时?骑虎难下,本以为朝廷会主?动对他出兵,可如今却弄巧成拙。

凶手另有其人,他若派兵攻城,那?便坐实谋逆罪名。

若僵持城下,或是率兵转身离去,那?他无故率兵至同州,同样?也为谋逆之举。

如今唯有进城手刃真凶,才算不枉此趟为子报仇之由。

他翻身下马,将佩剑丢给身旁的副将,遥向?城墙之上的身影拱手:“敢问娘娘,真凶何?在?臣必定将他扒皮抽骨,挫骨扬灰,为吾儿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