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谢临意声染寒霜,指节唯剩冰凉,“这?两味药,城中都已没有了吗?”

倪承萧淡白的嘴唇开合,虚弱摇头:“回世子,这?两味药虽非根方,但缺一不可,少了任何一味,药效则事?倍功半。草民昨日曾联系伙计从自家药堂内运送了两车进来,可昨夜病患暴增,两车药材全数用在了方子里,今日如何也不够了。”

是人都怕死,何况只是普通百姓。药堂剩下的伙计见昨日进城之?人通通有去无回,今日定?是相互推诿躲避,不肯派人进城了。

医馆内病患如山,哀呼遍及,体弱多?病的妇孺一刻等不到药,生命便在流逝一分。

“救救我?的孩子罢,救救我?的孩子罢!”

“爹……爹你怎么了?”

声声哭泣与?哽咽虽虚弱无力,但应和着雨声却振聋发聩。如一把把尖利的刀,扎得人心头鲜血淋漓。

谢临意握紧双拳,重重击向冰冷的桌面,抬头已是满目绝望与?疲惫。他第一次这?般受困无助,不知该怎么办。

“郎君。”伙计打探归来,满面义愤填膺之?色,“城中的一些黑心药商,库房内藏着大量天麻与?马兜铃,却满天抬价,一斤药材五百两。”

“岂有此理!”倪承萧因过度愠怒,面容覆上?薄红。

“去给我?查,究竟是哪些人在抬价出?售药材。”谢临意话音凛冽浸骨,眼瞳幽黑深沉,“若他们依旧私藏谋利,论罪当斩。”

倪承萧平复心绪,沉定?道:“世子,这?些黑商不能未卜先知,早在瘟疫蔓延前便大量囤积这?两味药材。是以?就算将他们家中的药材全部翻出?收上?,也定?然不会太多?。当务之?急,还是要靠从城外运送药材进来。”

谢临意点头,默然称是。

“此事?我?来想办法,倪大夫且歇息片刻罢。”

倪承萧堪堪用了几口晚膳,眼底浓重的忧色不减。

伙计奉上?一盏药茶,低声询问:“郎君,可要给娘子去信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