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温迎脸色苍白如纸,因过度悲愤,话?音越发虚弱,“我若是能早点脱身,将他们的?阴谋昭告天下,这一切就不会?是如今这个局面了。都怪我,都怪我……”

同州有那么多人?,至今没有一封信、一句话?能传回?京。

她不敢去想所有人?的?安危,只?能把过错归结到自身,希望上天能多惩罚她一点,多护佑其他人?一份安然。

悲痛之下,腹中忽生隐痛,她望着?自己隆起的?小腹,模糊的?眼眸跳动着?复杂不明的?情绪,无一丝光泽。

这个孩子?,出生了又该怎么办。

温乐衍明白她此刻痛不欲生,望着?那双无神的?眼眸,他也浑身锐痛交缠,“不怪你,不怪你姐姐。这是你的?孩子?,也不知是我的?外甥还?是外甥女?,等?孩子?出生便跟我们姓温,住在?温家,和傅长璟无半分关系。这一切,来得及,还?来得及的?。”

若同州真沦入他们之手,陛下一旦遇难,他唯有一个兄弟,皇位必是传给傅长璟。加之有褚家暗中插手,傅长璟便势在?必得,名正言顺,没有必要再大费周章扣押朝臣,封锁城门。

可如今燕京城里外宵禁,任凭百姓围堵城门,民愤四起,也依然禁止人?出入。此番举止,一来是为了封锁两地来往的?消息,二来是怕他们拿到兵符,出城派兵去同州救驾。

这便说明同州如今虽坐困愁城,但还?未到山穷水尽之时。

他们还?有时间。

“爹。”温乐衍嘴角抽动,“我们一家人?,如今只?剩下你、姐姐与我。从前你嫌我也好,我怨你也罢,可我们终归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是怎么也断不了的?血脉至亲。我在?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不如我们就不计较前嫌,也不怨恨旧事,就这样将日子?过下去罢,也是算是一生安稳富足了。但前提是,你绝不能再糊涂。”

温照年深深望向他,一双手搭在?双膝止不住颤抖,想说什么却如鲠在?喉。

温乐衍继而平淡对他道:“我不喜欢做官,我总在?想啊,等?着?一切尘埃落定,我也想过那松花酿酒、春水煎茶,将万事付千钟的?日子?。到那时,您定也老了,也是该暮景桑榆,颐养天年了。”

“父亲,女?儿再也不走了,就留在?您身边,哪也不去。您就听阿衍的?,往后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温迎跪落在?他脚边,攀上一双苍厚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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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她执意要嫁给傅长璟,父亲本不同意,是阿衍见她愁眉不展,忧思深重,才帮他说服父亲。

她告别亲人?好友,跟着?他离开燕京,一走就是三年。

如今,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

她一开始就不该看那个人?一眼,便不会?与他谈婚论嫁,从而一步步酿成今日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