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说?从阳县盘查几日也?无这三人的?消息,他眼底黯然?失色,几张纸的?重量却压得心中愁绪难平。

“除从阳县以外的?其他六县,我?皆一封信过去让他们帮忙找人了。”谢临意撩袍坐下,把热气?升腾的?茶水推至他眼前,“尝尝这茶,我?来之前从宫里顺出来的?。”

看着被他推至过来的?茶盏,裴谙棠眼前一闪而过的?是那日所见的?茶盏落到地上,四分五裂的?场景。

带着茶香淡雅濡湿的?雾气?把双眼所见都镀上一片氤氲。

他盯的?有些失神,手指婆娑拂过桌面触到温热的?瓷身,再往前,茶盏被越推越远,直至腾空下坠。

直到哐当声响传至耳中,地上零星瓦片簇拥着即将?消散的?热气?。

“暴殄天物啊。”谢临意被茶水溅到锦袍,看着他若有所思地神情,咂嘴道,“但也?不算白?白?浪费这好茶,你想到什么了?”

裴谙棠目光一定,沉声道:“那日打翻茶盏,是万妍突然?闯入,使得一贯胆子小的t??孟歆儿?惊慌,碰到了谭颂,谭颂被这股外力一撞,正巧手就打落了茶盏。”

“先?暂且说?是因这个偶然?串连起来了这三人。万妍已经因病逝世了,她为?何会突然?闯入也?就不得而知,孟歆儿?的?惊恐实在是不同寻常,但她现下已不见踪影。谭颂若是无心之举,但当时桌上有一方砚台和一对插花瓷瓶,这两样东西如今我?细细回想,应是离她手边更近,她却偏偏只?越过瓷瓶和砚台碰上茶盏。”

裴谙棠回想起方才衙役来报的?消息,且不说?谭颂此?举是无心还是有心,值得沉思的?是她如今人也?不在何家了。

谢临意点头道:“当时我?们查验时茶是无毒的?,有两种可能,一是本就无毒,何济延并非死于这杯茶水。但我?不太相信这种可能,那日有人打晕阿五,不可能只?打晕他什么也?不做。”

“二?是何济延确实是因那杯茶毒发身亡,但我?们赶到时,何府上上下下人太多了,证物很可能已经被人换了,我?们查验时才查不出问题。但若是照你所说?,她们几个人并非无心之失,不惜演一场戏毁灭证据,那就只?能说?明关于那杯茶,有想不让我?们发现的?东西。”

最直接的?证物,定是凶手最不想让人发现的?东西,如果说?证物早已被偷换,那她们几人根本没必要冒险演这一出戏,那就说?明……

“我?知道了。”裴谙棠沉郁的?心间终于腾空了几分,他一直觉得杯子有问题,顺着自己这个猜测,他拼出了认为?最合理的?解释,“凶手可能根本来不及换,茶水本身是无毒的?没错,但毒可能藏在杯口或者其他地方,所以凶手才要千方百计毁掉证物。”

与此?事有关的?,如今只?剩孟歆儿?和谭颂了。

裴谙棠唤了方才的?衙役进来,问道:“谭颂是因何事触怒了叶夫人?”

“属下在外面听?闻是因她偷了叶夫人的?镯子。”

镯子?!居然?是谭颂拿的?!

他怀疑过庄廷生,怀疑过盼丹,也?怀疑过孟歆儿?,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谭颂这里。

谭颂若是为?了钱财拿了镯子,定是会藏的?隐蔽。可如今怎还会被叶氏发觉,况且……太巧了,又为?何在这个时候被叶氏发觉。

衙役紧着又道谭颂酉时便被几个人牙子带走?了。

“去了何处?!”裴谙棠问。

“我?听?那几个妇人说?要带去徐州。”

酉时初,距现下还不过两刻钟,定是要把人追回来,若是出了清安县,再想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裴谙棠声音急迫又清冷:“快去渡口,拦下去徐州的?船!”

他与谢临意也?即刻起身准备去渡口拦人,刚出了二?堂还没出府衙,门口的?小吏领着个神色焦灼的?姑娘进来。

二?人皆认得她,江潇潇。

裴谙棠心底升起微妙的?不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