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当朝宰辅,他若认下?南州灾款贪墨一案,力?陈与褚穆阳合谋贪渎。加之赵远山依附褚家这么?多年,知道不少他们的底细,则必能?将此事定死,让他难以翻身。

以玉击石,终能?碰出裂缝,哪怕玉石俱焚。

但是他的罪名,还?需要有?人来为他拟。

故而,温乐衍才道,他不做。

若要他做,不如让他死。

他若看着?自?己的老师去?死,且亲手为他冠以污名,让他受尽后?人唾骂,还?不如一刀杀了他。他怎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凌玉枝不知热泪是何时盈满眼眶的。

为何这个世道的光亮,要靠这么?多鲜活的生命去?换。

这些人曾一个个站在她面前,是她的亲人、朋友、师长,如今她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相继离去?。

她咬碎哽咽之声,泪光滑落,沾湿衣襟,“您不能?,不可以……”

“您有?想过裴谙棠吗?”细碎的低泣终于连成一句清晰的话语,重重穿透而出,“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还?什么?都不知道。您是他的师长,他也视您如父,您让他怎么?办才好,这个世上,他没什么?亲人。他的一生,都将看着?所有?人先?后?离他而去?,他该怎么?办啊?”

“姑娘啊,他还?有?你啊。”程绍礼眼中压抑住的哀色喷薄而出,“你在他的身旁,他怎会没有?亲人。我残破之躯,如何也陪不了他一辈子。往后?的路,便由你陪他走。”

凌玉枝摇首:“可这不一样,这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