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为整个家国负责。

“好?。”沈期妧看着他?消沉清瘦的面庞早已与记忆中意气?风发的少年大相径庭,她忽地鼻头一酸,“你好?像与从前不一样了。可我在你身旁,身居其位,却?不能为你、为国做些什?么?。”

“阿妧,活着的人总会找到?意义。”他?涩然一笑,“暂时找不到?也不是桩坏事,至少心中自在。”

沈期妧点点头,挽袖亲自将菜布好?,“用膳罢,与我一同。”

夜静山空,雨落阶前,后半夜至,屋檐忽现点点清白?。

朔风寂寂,原是雪花忽坠,洋洋洒洒如乱琼碎玉。

这是今岁冬,燕京的第一场雪。

雪粒冰晶似飞花乱絮,世间万物素白?沉静。

齐复披了件寒衣,举着烛灯行至门前,手中婆娑着梁延春昔年的一本帖集,目视暗黑天?穹中的洁白?纷纷坠落。

他?糊涂了这么?些年,到?头来都护不住自己的学生。

他?也不知余生还有几何,只愿今后能以腐朽之躯,代替他?的学生走?最后一程。

程绍礼温了壶热酒,雪沫倾落杯中,转而融入酒水。他?眼中唯余故人的字迹,一壶酒尽,他?沉沉放下旧物,终于决心已定?。

唯愿今岁的雪,能将此间几十年以及往后的恶路盖尽。

哪怕他?粉身碎骨,也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