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乘着奔腾的江水,在回?京的船上闲谈。

前日日暖风静,梁延春雀跃地踏过宫门,向?他们诉说?升官之喜。他熬过重?伤,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回?。他是功臣,分明今日便该去大理寺上值。

可此时,他却静静地躺在这间阴冷的破庙内。

他想?起自己?曾对梁延春说?过来?日方长。

可如今终于知道,来?日方长,谁又知道自己?还有多少个来?日。

“对不起。”他将梁延春的衣衫摆正,让人?端端正正的躺在那。

梁延春的面容一如往常般和善亲厚,仿佛在静静倾听世间的一切,哪怕外面是狂风暴雨。

裴谙棠突然想?到当年?初见他时,他眉眼间流露的那份疏朗与意气。

元嘉二年?春,天大寒,风雪大作。@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贡院寒冷似冰窖,未开考前,他提着书匣排着长队进入考间,忽被身后之人?撞了一下。

“对不起。”向?他道歉之人?直哈气搓手,冷得话音又颤了几分,眉目却炽热如火,明亮不屈。

“无妨。”他见这位年?轻男子衣衫单薄,便在书匣中取出一双护膝,“贡院天寒,你拿一双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