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这也?是陛下?旨意。”

“那我便在外等?候。”

合上门后,他独自走?入被深浓夜色浸染的院中。

抬头却不见光亮,双目如被铺天暗影所遮,只能顺着刺骨寒风往前走?。

***

夜色未尽,万籁俱寂,渡口的船只还隐匿在黯淡的天光中。

一只官船早已稳稳停靠岸边,两旁侍卫开道,声势肃重。

几?道身着官服的身影踏上船只,船起帆落桨,滔滔水流载舟远去,终伴呼啸江风消逝在天际处。

晨雾弥漫,东窗生辉,已然霞光万道。

凌玉枝翻身睁眼,酒醒透彻后头疼欲裂。

她披衣起身揉着额角,待到眼中恢复清明,昨晚之事才?清晰涌入脑海。

昨晚是裴谙棠送她回来的,还用了厨房给她煮了蜂蜜茶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望着床头见底的茶盏,心想今晚做些好吃的谢谢他。

边翻食谱边穿鞋下?榻时,一阵空虚落寞感忽然萦绕心头。

他去淮州了。

在她睡着之时,就已然启程了。

晨风习习,她抱着食谱微微瑟缩,眸中的失落倏而不见,挑了件好看的衣裙,绾发上妆。

推开门只见烟尘缭绕,油香入鼻,矮小清瘦的身影正在灶台间忙碌穿梭。

“一鸣,起得这般早,做什么好吃的啊,把我都香醒了。”

贺一鸣鼻尖沾上一丝黑尘,捧着汤碗低声道:“嘘,阿枝姐姐,今日是我姐姐的生辰,我想给她做碗面吃。”

凌玉枝惊讶睁眼:“可你姐姐说她今年已经过完生辰了啊。”

“没?有。”贺一鸣摇头,“我记得,就是今日。她说,怕麻烦你们,叫我莫要?同你们说,昨夜还叮嘱我了。”

凌玉枝定在此处,心神飘悠,一股温涩之意占据全身。

菡真话不多?,待人却最?为真诚,她心思细腻,不太?会表达心中所想,也?总是怕麻烦旁人。

连过生辰都不想让她们为她烦恼。

可谁又不想有人能记得自己的生辰呢。

她们是朋友,因而无论如何,一切都是甜蜜的烦恼。

“一鸣,你姐姐还未醒,我帮你把面端到她房中去,她醒来后定知道是你做的。你一定要?闭紧嘴巴,适才?我们说的每一句话,都不能让她知道。”

贺一鸣快速眨了几?下?眼,小声问:“是惊喜吗?”

凌玉枝耸耸鼻尖:“聪明,今日你要?表现得一切如常。”

“好!”少年响亮应道。

凌玉枝轻手蹑脚地推开房门,见贺菡真果然还在熟睡。

她将那碗热腾腾的鸡蛋面放到桌上,再寻了个碗盖覆于碗上,不让热气散去一丝。

继而转身去了江潇潇房中,坐在床头揉了揉她的脸:“潇潇,快起来了。”

江潇潇睡眼朦胧,被她这样一晃,无力?地睁开眼,尾音沙哑软绵:“阿枝,头好痛。”

凌玉枝笑问:“还喝吗?”

江潇潇又闭上眼,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不喝了。”

“那快起来。”

“今日玉生烟还有匠人去修缮,又不开业……想睡。”

凌玉枝趴到她耳边,隔着被子揉搓翻滚着她的身子:“今日是菡真的生辰。”

江潇潇猛然睁眼:“可她不是已经过了生辰吗?”

凌玉枝缓缓与她道:“一鸣说是今日,菡真在骗我们,她怕麻烦我们。”

“啊?”江潇潇瞬间清醒坐起身,话音一哽咽,似乎凝起一丝酸涩。

随后她穿衣下?榻,提议道:“那我们也?瞒着她,给她过个生辰如何?”

“正有此意。”凌玉枝早就想好了今日要?做之事,“我们还得去玉生烟,幸亏玉生烟还在修缮,今日得空闲,也?恰好可以把去监工当个幌子。然后轮流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