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想开口问询,一个姓陈的捕快就匆匆来报:“大人,这两位是徐德义与田泰。至于庄廷生,我们去到庄家时,他家中早已人去楼空,邻街的街坊说他昨日连夜突然急着遣散家仆,携妻带子一家人匆匆坐马车走了。”
白天还去谈生意,又怎会走的如此匆忙?
庄廷生昨日到过何家,晚上回府就遣散家仆,匆忙带着妻儿走了,而恰巧何济延今日一早就毒发身亡。
事情怎会这般凑巧,这个庄廷生定是知道些什么。
“可有人知道他要去往何处?”裴谙棠眸色深沉。
陈捕快道:“庄廷生的夫人杨氏有个堂弟在茶楼打杂,属下听他说他长姐一家要离开清安县去梅山县安家。从清安县去梅山县必要途经从阳县,属下早已派人去打探了。”
裴谙棠揉了揉酸痛的眉心,夜色愈深烈,衬得他的声音愈发清冷:“陈捕快辛苦了,若是庄廷生已到了梅山县,我们外县行事多有不便,本官给梅山县知县去封急函,且让他们相助多加留意。”
陈捕快名唤陈迁,年过而立,在县衙干了十年,为人忠厚老练。前后共在四位知县手下做过事,这四位大老爷,都是些胆小怕事,庸碌无为的主。
他先前得知新来的知县年纪不过堪堪二十出头,还是从京官贬谪而来,想着不过又是个只中看绣花枕头。
是以初来乍到,底下那些人也曾故意刁难过裴谙棠。
但不过一月有余,先前堆下的冤案错案,夜以继日都被他秉公持正重审重判,他这才不由得叹到,这个年纪轻轻的新知县办事倒清正老练。
先前县衙里总有些偷奸耍滑书吏与衙差,这些人都是些成了人精的老泼皮了,这样难办得事,不消半月都多数被裴谙棠整t?改肃清。
陈迁如今对这个年轻上官越发油然生敬。
“属下还曾用了晚膳,倒是大人,您为这庄案子在何家忙了快一日,午膳晚膳都没用。”陈迁看着入屋的夜色,“天色已晚,大人不若明日再问审这二人?”
裴谙棠俊郎的侧脸已然攀上了几分倦意,此时还是摆手道:“不成,我们只是晚了一步,庄廷生就跑了。夜长梦多,本官先去问问里面这二人,刑房和户房若还有人值守,劳陈捕快去知会一声,天色不早,让他们趁早归家歇息,衙门里留下当值的几人便可。”
陈捕快下去传了个话,又跟着裴谙棠来了前堂。
桌上搁着的两杯茶早已冰凉,徐德义和田泰看着茶水渐凉,一口都不敢喝,见裴谙棠来了更是坐立难安。
何济延死了这事早已传遍了整条街,二人今日一早听到风声,又想着昨日自己去过何家,唯恐事情牵扯到自身,不敢言他,惶惶行礼:“拜见大人。”
“请二位来,是想问二位一些事。”裴谙棠直问道。
徐德义最是胆小,汗颜道:“大人,大人明察,何老爷的死…于草民无关啊。”
田泰也立即随声附和。
死因不明,裴谙棠暂且抛开这点不谈,淡淡道:“庄廷生与你们昨日一同去的何家,昨晚归家后他就带着妻儿匆忙离开了本县,你们可知他为何要走?”
徐德义与田泰皆是相对一愣神,显然是不知庄廷生已经走了。
两人皆是摇头道不知。
叶氏说听到书房发生了争执,这点很有可能与庄廷生的离开有关,甚至也可能与何济延被害有关。
裴谙棠问这二人:“昨日你们去何家谈了些何事?”
徐德义说话有些口吃,加之回忆断断续续,言语实在让人难懂。
田泰早年间还读过几年书,说话也显得稳重几分,回忆起昨日之事,有条不紊道:“大人有所不知,草民与徐兄开的是布料店,何老板与庄贤弟家中都是开布庄的。昨日何老板邀我们三人去他府上是为了谈一笔生意,何老板说托人从燕京进了批新料子,想在草民与徐兄二人的店里先卖着这批料子,看看合不合当下的时宜。”
田泰知无不言,把昨日去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