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琼筵摆开,珠壁酒觞,歌舞升平。

除却?前来?的宗亲,京中五品以上官员皆设位其中。

高殿上坐着皇帝、皇后与皇太后,众人起身参拜后缓缓入座。

殿上舞女身姿曼妙,朱唇粉面。褶裙飞扬如清泓,玉足虚点阶上,身轻似燕,足铃隐在纱裙下清脆悦耳。

裴谙棠与温乐衍挨着一排坐,悦耳丝竹与喧杂交错的觥筹声淹没了二人的交谈。

“衡王与广阳王居然称病不来?。”温乐衍夹了一只鱼翅,颇有?意趣地轻笑一声,“他们这是谁也不想?招惹,只打算掌他们的兵了?”

他看着多年不理京中之事的瑞王与常王两人居然端坐在席上,而衡王与广阳王却?未来?京,当?即便猜到了这几位老王爷的打算。

裴谙棠并未动筷,低声道:“那是自然,北境五万大军,任谁也不想?收手放权给他人。”

温乐衍边点头,边夹着流过他眼前的各色山珍海味,“哎呀,难得今日?不是自掏钱袋,定?要?好好地宰一顿。像你这般呆坐着,只会回家吃自己的,可?真是愚蠢之人。”

有?便宜不占,脑子不灵光。

裴谙棠嘴角一扯,忍不住道:“你是没吃过好的?见谁同你这般饿鬼缠身。”

放眼望去,座上所有?人皆是虚举酒杯推杯换盏,筷子连一点油花都未沾到。

也就只有?温乐衍埋头苦塞,桌上肉骨头堆成小山,连身后下官想?与他敬酒,都被他这副情形堵得哑口无言,只能尴尬地收回酒盏自饮。

舞姬翩跹起舞,纤瘦灵动的身影随着琴弦鼓点翩翩转动,腰间轻纱绸带肆意飘扬,如空中仙子,步步生莲。

箫声悠扬,花瓣自空中而下,女子裙摆沐风,如柔软的轻云般摇曳生姿。

蓦然,最前方舞姬的薄纱水袖间隐约有?锋芒闪动,女子面容依旧巧笑倩兮,身躯却?随着笛音的停顿灵巧一转身,裙裾随风卷起轻浪。

在座下众人皆眼花缭乱时?,她甩出袖中深藏的一把短柄匕首。

正?当?此时?,乐音也戛然而止。

女子踩上两边舞女的肩膀,本该是玉手摇花,优雅落幕。此刻却?手执锐利之物,借力纵身跃向高台,朝头戴珠冠,身着华贵宫装的褚钰刺去。

电光火石间,离座上仅一步之遥的褚穆阳奋身扑上前,飞来?的刀尖深深刺入他的右臂,力道之大,足以带出殷红的血肉。

“兄长!”

座下众人站起,惊呼一片,皆是张目结舌,愕然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