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潇潇没有弟妹,幼年时家中只有她一人,刚到谢家那几日,谢宛芷日日黏着她,她一颗心都要被这个光亮明媚的小太阳融化,心中早已把她当成亲妹妹一般看待。
“我?也想宛宛。”她嘴角一弯,牵起谢宛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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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边一侧是马场,沈期妧一袭红衣如火,兀自策马奔腾,呼啸的风声吹的她衣裙蹁跹飞扬,那一抹烈红装点在?碧空下?,摇曳生姿,如张扬明烈的火炬。
她出生将?门,性子从来都是奔放热烈,最爱策马疾驰时耳边的簌簌长风,
这种生活,才是她的心之所?向。
短暂的离开深宫,她想在?这广阔的马场肆意狂奔,让那一腔压抑已久的心神争相释放。
她带着凌玉枝与?江潇潇各骑了一圈,江潇潇倒是喜欢这种自由畅快的感觉。
凌玉枝实在?受不了马上的颠簸,面?色泛起青白,立即翻身下?马。
“不行了,不行了。”她眼前一片虚浮,牵过裴谙棠搭上来的手,这种感觉与?那次坐船时一样,微微眩晕,胃中震荡翻涌。
待她坐下?缓过来,裴谙棠道:“阿枝可要去那边射场?”
凌玉枝站起身,似乎是饶有兴致。
比起骑马,她更喜欢射箭。
西边的射场虽不比马场宽阔,但也平坦无夷,场中间立着四个箭靶。
“拿得动吗?”裴谙棠拿了一只木弓给她,虽是木弓,但弯角处皆是用铁石镶嵌,弓弦则是用牛筋编制。
对于从未握过弓箭的凌玉枝来说,这无疑是有些重的。
她握在?手上,能?堪堪拿住,但拿法却生疏无措。
裴谙棠望着她,轻笑一声,“我?来教你,其实我?也许久未曾拿弓了。”
他?虚靠上她,将?人圈于怀中,随后缓缓将?弓拉开置于胸前处,握住她的手,指节屈于弓口,目光望向箭靶。
箭矢抵在?二人食指与?中指间,凌玉枝未用一丝力,但察觉到指尖蓦然一松,箭矢便迎风而出,只听沉闷一响,箭矢正中靶心,百步穿杨。
这无疑是裴谙棠发的力,手腕力道沉稳,流利干净,毫无一丝拖沓。
“你……”凌玉枝瞪大双眸,一缕发丝被箭矢发出时带起的风扬乱。
她有些气恼,拿着弓推开他?,“略懂一二?你这是略懂一二?”
心中暗暗道:以?后再也不相信他?的略懂一二了。
她举起弓费力拉开,箭矢从她手中出去,中途却如泄气了一般,直直落到地上,一次又一次皆是如此。
她余光微瞥,觉得裴谙棠好像在?笑她。
“不许笑。”她张开手,似在?发号施令,“再过来教教我?。”
她就不信她射不出去一只能?落到靶子上的箭。
裴谙棠收敛笑意,再次侧身靠近她,拨开她紧紧推着弓的手掌根,轻声贴近她的耳畔:“阿枝,手搭错了,是放在?这用力。”
“可以?了吗?”她架好姿势,拉紧弓弦,已是箭在?弦上。
“好了。”
他?话音刚落,凌玉枝便脱力一松手,箭矢一路破开风声落到箭靶之上,虽然是最外靶一圈。
凌玉枝心中大喜,“我?射中了!”
笑意在?脸上徐徐荡漾,如清风中盛开的娇柔芙蓉,清妍生姿。
裴谙棠看向她的目光如暖阳轻抚过满枝姝色。
“阿枝真?厉害。”
兴致上涌,凌玉枝拿起箭筒里的箭矢,不知疲累,次次箭无虚发。
温迎不能?去骑马,只能?来靶场射箭玩,拿起那沉重的弓,弓身冰冷陌生,但握在?手中又全是熟悉之感。
往昔的记忆涌上心头,她感慨万千,许久都没碰这东西了。
突然眼中微咪,生出一丝厉气,利落松手,弦上的箭矢也正中靶心。
凌玉枝拍手:“温迎姐姐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