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我已去拜别了府尹大人。”
“那便恭喜裴兄了。”他神色一顿,投以?歆羡的目光,却又有种说不?清的复杂之意。
为官之人,看得最重的无非是青云直上,仕途高升,可他也不?知还要在明开府熬几年。但转念一想,自己空有一纸功名?,却并无什么实绩,能在这偌大的京城当?个七品官,已是当?下不?错的出路了。
“你我之间,无需客气,”裴谙棠看穿他眼底蕴藏的无限热望,走到他身边,“切莫妄自菲薄,为官之人比的从不?是手中?权高,而?是心中?清正,不?管在身在何等位置,看得都是你能为当?下的位置做多少。”
梁延春沉沉颔首,方才眼中?的复杂之色被他这番话席卷而?散,他送他到门外,“我笨嘴拙舌,老师也说过,我为人执拗,固执冷僻,是以?从未曾有什么交心好友。但我是真的把裴兄当?好友的。”
他也看得出来?,这陌生的京城中?,除了老师以?外,真心待他如好友的也只有裴谙棠。
裴谙棠郑重道:“我亦如此,我虽不?在明开府,但日?后你若在何方面有独到见解,寒舍随时恭候。”
裴谙棠走后,一直站在门外的齐复负手走了出来?。
梁延春一转身,立即止步:“老师。”
齐复望着裴谙棠离去的背影,阖眼叹息片刻,眼尾皱纹深深:“他走了也好。不?过他有句话说得没错,为官之人,从来?看得都是你能为当?下的位置做多少。”
他对裴谙棠,其实是心存赞许的。
“他的父亲与老师皆实乃大才,若他父亲还在,这朝堂之上不?至于是如今这个局面。”
可惜慧极必夭,一腔好心对别人,到头来?却不?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