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早已?习惯了她的存在。

就像这深秋之夜,本是萧瑟t?寒凉,但只要有一盏灯,有两人依偎,便不觉孤寂。

凌玉枝眼波漾起?笑意,他?的那声“不想你走?”中,带着小心翼翼的祈求之意,譬如要守好心中最珍贵之物,不让之流走?分毫。

但那轻缓的话语中却无?丝毫的强决与坚毅。

她知道?,他?不会强求她,只会像如今这般试探地恳请她。

“我不走?啊,我只拿一半东西去,随时回来的。”

她本就是想,去那边住方便一些,且潇潇也?不愿意一直住在侯府,她们?两人住一起?也?有个?伴。

以后每隔个?一两日再回来住几日。

裴谙棠缄默片刻,随后声色清亮:“那你明?日再走?罢,可以吗?”

凌玉枝故作皱眉,唇角微努,迟疑笑道?:“有何区别吗?”

裴谙棠眼中一闪:“有区别,倘若你眼下就走?,那我今晚便要开始思念你,明?日走?的话,我便能少想你一晚。”

凌玉枝脸颊染绯,唇边白?洁的皓齿衬得面色越发润红,“我考虑一下,你也?可以想办法留留我。”

“好,让我想想。”

他?眸中竟真泛起?一息的沉静,在想怎么留住她。

“要不要我教你?”灯影下,女子刻意放低的话音清婉细柔,剪水双瞳轻灵地闪着,好似轻柔的羽毛扫落到另一双平静深邃的眼眸之上,将一汪沉寂的湖水勾起?震荡的波澜。

地下两道?影子挨身靠近,衣物在融合交缠,虚影仿佛在交颈相依。

凌玉枝鼻腔温热的气息细密覆盖在裴谙棠的脖颈、下颌、面庞。她抬眼望着他?时,看到他?鼻尖那颗痣泛着淡淡幽光,狭长的黑眸蕴藏点点灼亮的星子,星子忽绽开来时,带来零星明?灿的火光。

裴谙棠胸腔热意渐起?,脑海中恍惚盘旋的还是那两句话,“你可以想办法留留我”与“要不要我教你”。

馨香如兰的气息丝丝旋绕在他?身侧,这一瞬,如坠虚柔的云雾之间。他?定睛,眼前?是女子水光潋滟的眼瞳与嫣红的唇瓣,那呼之欲出的答案似乎在指引他?贴近、确认、肯定。

贴上去,唇齿相依,交缠深吻,才是她要教他?的正确答案。

灯芯快燃烬,炸裂出寸寸耀目的灯花。

这一吻,燎烧尽室中的轻寒,温热的情意覆上室内每一个?角落。

裴谙棠不知为?何,这一吻,他?不受控制地气息凌乱,急促地想攫取她的一切气息。

直到凌玉枝面色涨红,轻哼一声,他?才仿佛瞬间从绵绵云海中清醒,克制住那愈演愈烈的温火,拂着她背脊的手掌一松。

二人终于渐渐分开,彼此看着对方。

“对不起?,我……”他?今日这般,便是自己也?没有想到,但似乎往后与她的每一次亲吻,都要比从前?更有力,更缠绵。

凌玉枝面色酡红,唇上闪着晶亮的水光,入人眼中,则显得更加红艳,她忽然笑了一声:“对不起?我什么?”

深吻是有情人表达爱意的方法,而在爱意下,情欲也?自然悄然而出,会随着爱意的浓烈肆意增长,二者相互交织,密不可分。

而裴谙棠每次只到这一步,却还是慌乱地表达歉意。

但她却觉得,两个?心智与年龄都成熟的人,只要正当相爱,抒发爱意之时自然是顺其自然,没什么对不起?的。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她环上他?的臂弯,缕缕青丝攀沾上他?的衣襟,头?顶抵着他?下颌,“下次你可以继续,如果你想。”

裴谙棠胸腔微震:“不行。”

“为?何不行?”

他?未答。

凌玉枝于是又?看着他?,“为?何不行?”

她知道?,他?饱读诗书,通晓世事,并非是个?无?知迂腐之人,他?明?明?也?情动难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