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道,要身正心良。

齐复负手?憋着?一口气,抿着?唇边踱步边苦笑着?点头:“可我们管得了吗?世道如此,你我又能如何?延春,那些人是无辜,可你去管他们,将来谁来管你?”

他指着?裴谙棠,望着?梁延春道:“他,你以为程绍礼与陛下真舍得舍了他?把他塞来明开府是想摒弃他?正是因为,这个地?方不起眼,是他们口中的废物衙门。”

裴谙棠虽说早已参透了老师的用意,但被齐复当场点出,他还?是有些微怔。

他望着?梁延春,只见他眼中闪过一丝茫然的幽暗。

齐复依旧道:“他说得是没错,可他有陛下的信任,有个当宰辅的老师,为他铺路为他谋划。你的老师我,什么都没有啊,我只能保全自身,得过且过,自然也不想你去沾上?那摊子烂事,你可明白?”

“老师,我明白了。”梁延春声音暗哑,步伐如千斤重,沉得迈不开半步。

齐复长叹一口气。

不想被卷入这暗潮,他唯有这样?。

当年雄心壮志的自己,他没忘,只是他做不了这样?的自己。

“你……你能明白吗?”他看?向裴谙棠,拍了拍他的肩,“你是个好孩子,可我明开府所有人,实?在管不起那些事。”

裴谙棠感受到肩头覆上?一层温热,这丝温热冲散他全身奋起的心性,只剩绵绵的无力之感,他开口:“我明白,往后做的事,绝不会牵连明开府众人。”

君子同心不同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强令别人走上?来,路上?的荆棘伤不了自己,可能会伤了别人。

他与梁延春一前一后走出值房,抬头见天边阴云密布,遮住了本就微弱的日光。

长廊阴暗,更为两人脸侧镀上?一层晦暗之色。

裴谙棠叫住梁延春,“延春,定阳侯世子的案子,你将卷宗移交给我,大理寺你莫要去了,由我去与他们交接。”

梁延春并未开口,只是定定站在那处。

裴谙棠看?出他内心的纠结,他怀赤子之心,却又不得不掩盖这颗光明炽热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