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乐衍上前制止,将屋里那些?堆叠的尸首挡在身前,微微躬下?身子与那男童对视了片刻,见他情绪安定了不少,才道:“莫怕,出来罢,我们并非坏人?,不会伤害你?的。”
男孩走出柜中,依旧大?哭不止,手心里紧紧捏着一封信,乌黑的瞳仁茫然四顾,显得手足无措。
温乐衍注意到他手中之物,循循问道:“莫怕,方?才是?不是?来了一批人??”
男童点点头?,另一只手紧抓着他的锦袍一角。
温乐衍思绪渐清,方?才那批人?定是?授褚家之意来此杀人?灭口,而这幸存的孩童许是?躲到这柜子中才逃过一劫。
“是?谁告诉你?躲到这里的?”
“是?……是?我爹。”男童哽咽道。
“那你?爹可是?被那些?人?带走了?”
男童又微微点头?,忽地又想起那哀求声中的血流成河的情形,身子越发往后缩着,发出凄厉细碎的啜咽之声。
褚家的目的定是?那施定仁,至于钱庄的其他人?如有?可能悉知内情者,他们宁可尽数错杀,也不能放走一个。
至于他们为何不把施定仁也一并杀了,一则是?因大?理寺刚查到泰和钱庄,若钱庄上下?尽数死于非命,难免会引来更?大?的猜忌与物议。
二?则是?他们抓走施定仁,定然是?想卸磨杀驴,等着把这桩案子全推到他一人?身上。
到时褚家便只说是?施定仁与高希二?人?意图谋取私利,欺瞒主家在背地里暗修百花楼。而后高希下?狱,施定仁听闻案发,杀害钱庄上下?灭口后畏罪潜逃。
最后他们只需装模作样地为朝廷擒住逃犯施定仁,再利用他亲眷的性命,威逼他一口揽下?这桩案子的全责。
这样一来,即便朝野非议,但这边又毫无佐证,褚家则再动用朝廷内外的势力平息。
不消多日,这些?真正无恶不作之人?便又可全身而退。
这便是?这么多年那群乱臣贼子的一贯脏污手段,他们纵自家人?残害性命、为非作歹,百花楼那阴暗无光的炼狱,是?生?生?困住那些?正值大?好年华的姑娘的枷锁,是?浅碧和深红永远也走不出牢笼。
他们费尽心思排挤倾轧朝中赤胆忠心之臣,臣民与百姓在这些?国之蠹虫的深文周纳之下?,终沉浮迭起、人?不堪命。
飞燕诗案枉死的无辜之人?,南州无故失踪的十五万赈灾银,户部那些?被陷害或是?被驱逐的官员……
谢临意锐利的双眸被一层阴霾笼罩,晦暗无光,他不禁握紧冰冷的剑柄,这一次绝不能让该死之人?逃脱。
而这些?枉死之人?,该有?属于他们的公?道。
温乐衍眉宇一展,继而轻声对那男童道:“把你?爹交给你?的东西?给我可好?我们即刻去救他。”
他看那男童慌张无神,可手中却依旧紧攥着那封信的一角,是?以这东西?定是?极为重要。
施定仁预感祸事将近,将自己的小儿藏匿到柜子里逃过一劫,他既能发觉大?难临头?,知道那些?人?许会做出兔死狗烹之举,难道就甘心这般任人?利用与摆布吗?
果不其然,那男童摊开手,手上一封信早已?被泪水打湿。
展开一看,字迹虽被打湿变得斑驳,但还是?可见几排歪斜的字。
信上写?着关于百花楼中何时何日取多少银子用于哪处事宜,落款处的大?名是?褚安。
难道这百花楼的幕后主人?竟是?褚安。
不过那褚华洋父子一个德行,这背后之人?是?褚安也不奇怪。
有?了施定仁留下?这封信,他们便可去褚府拿人?,无论佐证是?否充足,只要能抓了褚安这个胆小恇怯的软骨头?,到时还怕他不说?
谢临意即刻带人?走出钱庄,朝霍昭微微拱手:“霍指挥使,你?带一批人?即刻回大?理寺找杨少卿,与他一同去找施定仁的家眷,还有?这孩子,也一